雍王府的后门的长街角落里,一个打扮体面的姑娘手里绞着帕子,看起来很是纠结,只是偶尔看两眼门外的侍卫,又低下了头,踌躇不前。
门口的侍卫纵使站立着不动如山,也难免心里嘀咕,这姑娘到底是干什么的,已经都在这杵了一个时辰了,眼见着太阳都快落山了。
皮肤最黑的那个侍卫憋不住了,朝那姑娘吆喝了一声,笑着喊道:“兀那姑娘,你都在这站了一下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找什么人?”
那姑娘似有些为难,但却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走近来道:“我是临江侯府家的婢女,替我们小姐来打听一下,昭阳郡主可是大好了?”
那侍卫一听,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这姑娘,“临江侯府家的婢女?别在这胡说了,你们家小姐若是想求见郡主,直接递帖子便是,哪有派个婢女在雍王府后门鬼鬼祟祟的道理?你可别在这诓我,去去去,别在这后门呆着了,再在这杵着,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了!”
另外几个侍卫也深以为然,目光不善的看着这位姑娘,哪有派个婢女在人家后门打听事的,临江侯府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偷偷摸摸,藏头露尾,也不知道是哪来冒充的,多半也不是来干什么好事的。
黑皮肤侍卫的话,把这姑娘闹了个大红脸,她自知理亏,支支吾吾的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磨磨蹭蹭的,还朝门缝里张望着,不想离去。
“你这姑娘,速速离去,再不离去,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侍卫不耐烦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吓唬她。
那姑娘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街头走去。
正在这时后门开了,霁月提着一个篮子,从门里出来,一边带着门,一边笑着和侍卫打趣道:“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见你们这边吆喝了。”
”霁月姑娘。”那侍卫指着刚才那姑娘的背影,“喏,刚才那女的在府门口待了得有一下午了,我叫过来问她,她说她是临江侯府的丫鬟,还说什么奉了她们小姐的命令,来打听昭阳郡主可否大好了,一看就是个骗子,我……”
霁月顺着他所指看过去,越发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也顾不上听他说了,忙下了台阶,随口应着:“我去瞧瞧那人,看看究竟是谁,多谢了。“
侍卫瞧着她去追了那女子,摸了摸后脑勺,难不成还真是临江侯府的丫鬟?
霁月三步并两步,很快就追上了那女子,还真是徐小姐身边的丫鬟桃花。
桃花也瞧见了霁月,也顾不上自己手凉了,激动的拉着霁月的手,道:“本来想碰碰运气,还真等到姐姐了!”
霁月感受到她手的凉意,低头一看,这白嫩的手都有点皴了,惊道:“你在这冻了一下午,手都皴了,怎么不递帖子,或找人传个信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桃花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不想把凉意过给了霁月。
她欲言又止,霁月也不催她,只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桃花讷讷道:“我这回是背着我们小姐来的,自打郡主出了事儿,小姐就茶不思饭不想的,直说是自己害了郡主,好似魔怔了一般。直到今早上,小姐知道郡主回来了,只是勉强用了点饭,也不怎么精神。夫人劝小姐不如递了帖子来瞧瞧郡主,小姐却直摇头,不愿意来,可精神却仍不见好。小姐心里愧疚,每天夜里总是默默流泪,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才背着小姐前来,看能不能遇见姐姐,好问问郡主的情况如何,回去禀了我家小姐。”
霁月瞧着她说完,眼中含了泪,也心下不忍,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劝劝你家小姐,郡主没受什么伤,一切都好,不过有惊无险罢了。”
桃花喜出望外,连声应着,还欲说什么,想了想又吞了下去,与霁月道了别。
霁月本就是出去置办点东西的,也不挽留桃花,笑着与她就此分了手。
其实霁月心里也明白,桃花问郡主是假,想让郡主去探望徐小姐才是真。
不过她也理解,既然桃花能在这等她许久,就说明徐小姐一定是愧疚得很了,情况很不好,指不定桃花这回来,还是临江侯夫人吩咐的呢。
霁月叹了一口气,提着篮子去了。
等晚上,彤嫣用了膳后,霁月才把这事禀了。
彤嫣听了大惊,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责怪明意,就算没有明意,西日阿洪一定也会用别的法子引她前去的,说起来,明意的弟弟发热,也来的蹊跷,说不定还是西日阿洪为了把明意引走,而使的手段,要这样算,那她岂不是才是那个祸端?
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错的明明只有西日阿洪一人罢了。
第二日早早的,彤嫣就去了临江侯府拜访。
临江侯夫人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感激的握着她的手,语无伦次的一会感谢她前来,一会又说都是明意惹的祸,一会又问彤嫣可有受伤,一切可还好?
彤嫣看着临江侯夫人既小心翼翼又渴望担心的眼神,有些不忍,只能一直含笑耐心的回答着,生怕让临江侯夫人觉得她有什么不悦的情绪。
“夫人,小公子可是大好了?”彤嫣关心道。
临江侯夫人一愣,频频点头,“好了好了,都好了,这孩子病的也真不是个时候,要不然也不会……”
眼见着她又要开始碎碎念自责起来,彤嫣赶紧又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毫发无伤呢,对了,明意呢,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