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确实是跟着许令节过去的,但他却不知道。”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彤嫣,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彤嫣莫名的有点怯,她清了清嗓子,微扬着下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大家本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若说了出去,她自己不也就暴露了?
程淮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彤嫣快承受不住,偷偷咽了口水时,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屋门大敞着,一阵大风卷了进来,带进来一两片正风华茂盛的绿叶。
彤嫣还是记挂着那个被毒死的小沙弥,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程淮,试探提起道:“那个小沙弥……”
寂静无声,程淮如同没听见一般,就连眼睫毛都一动不动。
就在彤嫣以为他不会回答,讪讪的收回目光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小沙弥是中了南疆的一种叫做蛊的毒物,所以才能如此精准的控制了他的死亡时间。”
“蛊?”彤嫣迷茫不已。
“那是一种南疆的秘术,一只母虫,一只子虫,施蛊之人掌控着母虫,控制之人被种下了子虫,只要母虫死了,子虫一定会死,而子虫死了,母虫却不会死。”程淮解释道。
彤嫣眨了眨眼睛,“那也就是说子虫死了,被种了蛊的人也活不了了?就像那个小沙弥。”
“是。”他面色有些严肃。
彤嫣疑惑的皱了皱眉心,不解道:“那下蛊之人是南疆的人?他为什么要害安有南疆的人来啊。”
程淮凝视着外面的黑夜,嘴角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复往日的如水温雅,竟有几分玩世不恭的邪肆之感。
只听得他自言低语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彤嫣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呆了呆。直到片刻后才移开了眼睛,回味着他说的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什么意思?
即将到来的山雨,会是什么呢。
彤嫣没有问出口,她垂下了眼眸。
“我饿了。”程淮又恢复了他那温文尔雅的笑容,温和的瞧着彤嫣道:“我要去找点东西吃了,你要吃吗?”
彤嫣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堂堂的魏国公世子,还要自己去找东西吃吗?再说都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吃的?
他灿然一笑,站起来大步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茫然的彤嫣,眨了眨一只眼睛,道:“不走吗?”
彤嫣只觉得自己的心麻了一下,慌乱的点了点头,跟上他,还手忙脚乱的差点被门框绊倒。
扑哧一声,走在前面的程淮,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竟然还取笑她。
又气又恼的彤嫣,腮帮子鼓鼓的瞪了他两眼,哼,怪不得这么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呢,原来是这厮故意的,还好她聪明机智,才不会上他这美色的当。
云香和青枝都站在门口等她,见她与程淮走了出来,忙上前行礼。
彤嫣打发了她们俩先回去,云香倒是听话的很,青枝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程世子,悄悄的与彤嫣耳语道:“郡主,这天都黑了,不太好吧。”
青枝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若是青枝不操心了,那才叫奇怪呢。
“你放心吧,过一会我就回来了,程世子会送我回来的。”彤嫣嘻嘻的笑着,从青枝的手里拿了一盏灯笼。
青枝哪里能说不呢,眼见着郡主蹦蹦跳跳的就跟着程世子走了,她在原地喃喃道:“可是孤男寡女的,也不太好吧。”
不过彤嫣已经听不见了,她早就不想呆在那个小院子里了,带的字帖都临了一个遍了,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说不定还要在这待好几天呢。
好在他们走的这一路上,除了遇见了几个垂眸的僧人,也没遇见什么其他人,少了许多麻烦。
他们二人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静得很。
程淮七拐八拐,带着她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面的屋子大敞着门,灯火通明,站在院子门口都能看见屋里的灶台,奇怪的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等彤嫣走进去之后,程淮直接把院门关上了。
“为什么要关门啊?”彤嫣莫名其妙的问道。
“嘘。”程淮让她小点声,“不要惊扰到别人。
彤嫣更是一头雾水了,是让她不要惊扰到别人,还是怕来偷吃惊扰到别人?
她点了点头,小声道:“怎么没人却点着灯?”
“自然是为了迎接我,所以都很有自知之明的亮了起来。”程淮一本正经道。
彤嫣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真是自大狂。
她蹦跳着进了厨房,发现这里的灶台很干净,菜品也很齐全,只是没有可以直接吃的东西,她掀开锅盖看了一眼,也是干干净净的,连点汤都没有。
“没有吃的,你吃什么?”彤嫣笑眯眯的扬了扬下巴。
那样子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程淮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看着彤嫣道:“我还以为会有剩下的晚膳呢,看来要饿一晚上了。”
彤嫣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这厮不会是想让她给他做点吃的吧?
“唉,算了,走吧。”他又叹了口气,抬腿往外走去。
“我会做点简单的粥,你要不要吃?”彤嫣还是妥协了。
程淮顿了顿,回过头来,眼神里面盛满了犹豫,缓缓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彤嫣心软了,“不麻烦,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