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镇的另外一边,在镇外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僻静的小院子。
院子里,几棵参天的黄桷兰树,将夏日的烈阳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枝繁叶茂的树上,橙黄色的花朵娇羞素雅,香味清幽甜润,整个别院里,都萦绕着黄桷兰花的香味,叫人陶醉。
若是苏筠怡见到这别院,一定会很是欢喜的。
因为在前一世,她的母亲,就最喜欢黄桷兰花了,每次到了六七月,母亲都会买许多黄桷兰花回来,她甚至还会弄个小穿起来,别在苏筠怡胸前都要衣服上。
所以苏筠怡总觉得,只要这花香在,就是母亲在身边。
吴长恩坐在大树下的石桌上,品茶。
他的对面,是扮做文无忧的悠然。
此刻的悠然,心情是极其美丽的。
因为今日,是吴长恩第一次,让她陪着他,坐在黄桷兰树下。
这黄桷兰,在吴长恩心底,是不同于其他花草树木的,因为那个女人,极其钟爱黄桷兰。
以往,吴长恩总是一人坐在黄桷兰下,独自神伤,但是今日,他居然主动邀约,让自己陪着他。
是不是代表着,他在心里,已经慢慢接受自己了?
悠然心中,似有小鹿乱撞,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若是被吴长恩又察觉到自己心中那些小九九,肯定又要将自己推得远远的吧?
所以,悠然努力地压制住急促的呼吸,学着那人样子,端庄自然地坐着,时不时地端起茶盏,浅抿一口。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吴长恩悠悠地开了口。
悠然知道,吴长恩说的是吕业之事。
她恭顺地垂下眸子,然后回答道:“人已经死了,藏宝图也收了回来。”
“只是,白氏母子三人,该如何处置?”悠然询问。
吴长恩并未深想,直接轻飘飘地说道:“杀了吧。”
悠然得令,迅速起身去办。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吴长恩一人之时,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低声喃喃:“你若在此,定又要生气我枉顾人命了吧……”
吴长恩对文无忧的感觉是复杂的,文无忧还未和他哥哥成亲的时候,他是喜欢过她的,可是在文无忧嫁给哥哥之后,他对文无忧更多的是欣赏和钦佩。
毕竟如文无忧那样耀眼的女子,应该不会有人会不喜欢吧?
想想文无忧的女儿,苏筠怡,现在身上,也越来越有文无忧的影子了。
吴长恩沉吟:“你也应该出现了。”
话说刘忠海吃完之后,当天晚上真的就开始肚子胀气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地叫着。
老三从隔壁房间小跑进来,赶紧将灯给点亮了。
“师傅?”老三将床上的刘忠海一脸菜色,着急地将他扶起来坐着,靠在床沿,“你没事吧?”
“去给我抓一副药来。”刘忠海气鼓鼓地想着,苏筠怡那丫头,真是说啥来啥,活脱脱一个乌鸦嘴。
他先前还想着苏筠怡是娘娘转世,现在瞧着,这么一个乌鸦嘴,怎么可能是娘娘转世。
老三见刘忠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赶紧伸出手,想去探探师傅的脉搏,看看师傅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自己去给他抓药。
想想老三跟着刘忠海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刘忠海主动要吃药的。刘忠海以前总说自己老当益壮,就算是伤风感冒,也从不吃药。
今日如此主动,还一脸菜色,让老三真是有些着急。
但是刘忠海甩开老三的手,对着他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抓药。”
想想现在天还没黑尽,刘忠海寻思着,出去走一圈,说不定积食就好了。
老三却赶紧站在刘忠海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师傅,这么晚了,还是让我去吧,你就好好在房间里休息。”
“走走走,”刘忠海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气鼓鼓地轻轻推开老三,“我自己去,你要不就跟着,若是再多嘴,就自己回房间去。”
刘忠海都如此说了,老三哪里还敢多言,只得紧紧地跟在刘忠海身后,生怕自己这个老顽童师傅,又出去惹什么事。
好在刘忠海确实是胃里难受得紧,离开别院之后,就直奔伏龙镇上的那个药房。
这次过来,刘忠海也带了一些药草,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积食,所以他根本没有带这方面的药材。
至于君泽忆身边的那些太医,刘忠海自然是不会去求他们的,对于君家那一帮人,刘忠海心里都是不齿为伍的。
所以他宁愿舍近求远,自己去买药吃,也不会去找君泽忆的。
但是在他前脚离开别院,君泽忆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刘忠海去抓药去了。
对此,君泽忆并无异议,自从伏龙镇的霍乱一事查清楚之后,君泽忆就再未限制所有人的自由,自然不是传染病,也没有必要整日窝在别院里。
他只是吩咐胥一,偷偷派几个人跟着刘忠海和老三,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刘忠海还没走到药店,突然远远地瞧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从不远处一闪而过,刘忠海猛地愣怔在了原地,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背影。
只瞧见那人越走越远,速度很快,刘忠海脑子一片空白,耳畔里,只有一个声音:追上她!
所以,在老三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己那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师傅,居然跟个愣头青一样,往前冲了出去!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