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那么多干嘛,牵马。”
很快,一骑灰衣御马飞奔向宁山县衙的方向,留下尚且迷茫的七奉站在九府前。
内院之中,嬷嬷小步走到吴氏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是吗?都打通好了吗?”此时的吴氏不复哀戚的表情,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
“都打点好了,这次不会再有问题。”
“那就好,只要这件事了了,我也便心安了。”吴氏扶着嬷嬷的手走出内阁,迎面却撞见前来行礼的九琴。她不禁愣住,帕子在手中暗暗捏紧:“二哥儿不好好在前堂,怎么过来了?瞧这一头的汗”说着想要用帕子去擦,却被九琴礼貌而疏远的躲开。
“父亲说来看看母亲是否还有些抱恙?”
吴氏面色缓和,语气轻柔的握住九琴的手:“好些了,今日乃是你的大日子,为娘刚为你生母上了炷香,这就去前厅。”
“有劳母亲了!”九琴躬身施礼,仪数分毫不差。
“你也去给你母亲上柱香吧!”
“是”
九琴目送吴氏一行人进了前厅,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
“九歌呢?”他问向身边小厮。
“三哥儿好像是出府寻沈家姑娘了。”
九琴思忱随即吩咐道:“派外围武坊的几名家丁暗中跟着,若有异动,以护万全。”
小厮领了差事快速跑出了内院,九琴紧随其后,待踏出院门时,随手拿出一方帕子,将方才吴氏抚过的手擦了个仔细。
“禀主子,“花好月圆”和“猴子捞月”里的三人都倒了。”
“一一确认过了?”
“正是。”
“那便都绑了吧,尤其是那两个崂山的,绑的牢靠一些,子时之前尽快处理,免得生出节外之事。”
“主子,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怎么处理?属下看他的肉怪好吃的,皮肤也比另外两个光滑细嫩,跟个女人似的。”
亥时刚过,长街打更的人走过十里坊“三步停”客栈的楼下,见二楼隐有微光,响起近日来有关此地的鬼魅传说,不禁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加快脚程跑了开。
二楼最深处的房中,张掌柜正讨好的跪坐在店小二的脚边,说话间,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此时的店小二坐在楠木椅上,拿着三张纸笺反复查看。见张掌柜一副色欲蒙心的样子,使劲的朝他的胸口踢了一脚。后者被踹出几步的距离,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乍响。张掌柜的皮肉自头顶的位置逶下,露出一只棕黄的狐狸头。
对于很多妖怪来说,若修炼到了足够的时间后便可自行幻化出人形,但却修行时间尚浅,通常都要借皮,皮囊为人,内里为妖,不伦不类。
“将两个道士送到后厨,那小子便交给你处理。还有,把你的人皮给我戴好了。”店小二放下手中的三张纸笺,上面写着长生三人的背景,一眼望下来,均是寥寥几行字,无甚稀奇。平素里这样的背景对他们来说是最完美的,但不知为何,但这三个人却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或许是思虑过甚吧!
披着张掌柜人皮的狐妖蜷着身体爬了出去,店小二起身关门,走到身后的帷幕之中,帘后的墙壁上静挂着一副暗黄发皱的画像,依稀看起来有些年头,画像上盈然而立着一曼衫少女,而其身后的一条白尾,为整幅画徒增妖异。
画间题字:大周十三年陆生作。
正是五十年前。
“阿隐,再等等,很快我们就能见到了!相信我!”
店小二的手覆上画中女子的脸,模样不觉痴了。
长生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被人扛到了肩上,好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大头一直隔着衣服在她的腰际间摩擦,持续不断的痒感让她想要笑出声,但为了弄清楚这家客栈的猫腻她还是要将昏迷继续演下去。
很快,她感觉自己被丢在了一张松软的床上。周围厚重的熏香味熏得她想打几个喷嚏才罢休,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遮盖住那腻人香味下面的狐臭气息。
张掌柜看着双眼紧闭的褴衣少年,一双冰冷而滑腻的手顺着长生的手臂一直攀向脖颈,像是忍不住了一般,他扯开自己的人皮,一只巨大的棕毛狐狸横在其间。狐妖用鼻子嗅了嗅长生,热气呼哧在后者的脸上。涎水滴落,尖牙在昏黄的烛火中闪着光。
“真不知那些道士的肉哪里好,除了遮盖妖气一无是处,还是这种细皮嫩肉的人最美味。”狐妖瞄准长生细长白净的脖子拱了拱嘴,刚要撕咬,它便见识到了恐怖的一幕。
少年此时正扑闪着眼睛看着它,明明无害的笑容却说不出的诡异。狐妖的牙像是碰触到什么坚硬的屏障一般,从头到尾尽数碎裂,它痛的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是声音,整个身体的无法动弹,只剩下一条大尾巴拼命地晃悠。
“你实在是太臭了,我受不了了!”长生大大的喘了口粗气,“本来还想演一会,都怪你。”他拿手推开狐妖笨重的身体,伸了个懒腰。正在这时,自他心口闪动起黄白两道交替的光,一枚古色铜镜飞旋而出,光源便是从那里发出的。
“公子”温婉的女声自铜镜内传出,定睛一看,娇俏的月牙静卧眉间,一袭红衣隐动。
“轻桐的下落找到了吗?”长生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隐约间似有男女两重声线震动交错。
“根据鬼王踪印的显示,轻桐于三日前曾在您所在的地方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