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看着月朗星稀,江水复归平静。突然眉间一皱,再睁开眼时已是金光充目,连同心口的位置也浮现出一枚金色玉石的标识,但随着他缓气而出,金光消失不见,他也恢复了寻常的模样。耳边渐渐传来金甲和无数沉重但迅速的脚步声,此时他们所乘坐的游船已经进入内城的港口之中,而脚步声正是从码头传来的。月光皎洁但却看不清前路为何,似乎是有人特意在此施了结界一般,颇有瓮中捉那个什么的架势。
船坞的门帘被无名掀开,“港口有埋伏”
“果然被我料到了!”长生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丧失行动力的家伙,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想瓮中捉鳖,看来我们也只有请君入瓮了……”说着她似乎预感到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所以然……
游船缓缓停靠在码头上,只是船上漆黑无半点烛火存留,映在月光群星之下像是艘满载鬼怪的幽灵船。吴立身后跟着数十名狐族士兵,他无声打出一个手势,身后的士兵鱼贯而入,脚步轻敏而迅速。
吴立跟在众人身后踏上通向甲板的楼梯,楼梯蜿蜒狭窄只能由三人同时通行。船的甲板比下方开阔许多,天空中月明星稀,仅有几束微光倾泻下来,照在乌衣少年的身上。
“后退!”吴立立声叫住缓缓向前的众人,眼前这个少年看着柔弱可欺,但其实却是个神秘可怕近乎诡异的存在,这个真相只有他知道,否则又怎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地牢呢!
“他们人呢?”吴立声音冷中带着无法把握的谨慎。
“你难道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长生叉着腰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们?”长生挑眉,“你不是知道吗?我们这群人里面,可有个实打实因为你被驱逐出月老城的人啊!”
她满意的看着吴立脸色变得青白,整个人悠闲又轻松。
“糟了,调虎离山!”
吴立拔出佩剑冲向笑语晏晏的长生,后者则在他的剑刺向身体的刹那变成一道虚晃的影子。“果然有诈,追……”众人蜂拥的朝楼梯涌去,却发现哪有什么楼梯,不过是被人施了障眼法而已,几十人叠成一顿人墙唉唉呀呀的叫嚷着。这时他们才发现身处的不过是破旧窄小的木船,船的地板还漏了水。随着幻术散去,木船竟以飞速朝江心驶去。
“所有人跳船!”吴立话音一落,所有狐狸士兵又争先恐后跳到了水中,像下饺子般激起层层的水花。吴立从水中露出半个身子,他恨恨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内城方向,“即刻清点人数进入内城,他们的目标是月老宫!”
距离码头十里的内城,九歌和无名分别提着陆生和尚自昏迷的黎珀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们身后跟着小狐狸琮徽。长生扶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哎呀我的天爷啊,笑死我了!”
“行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无名从怀中取出个破旧的布袋,之所以说它破旧,不仅是因为上面颜色深浅不一的补丁,还有他打开袋口时,里面飞出的厚厚灰尘。无名捻起双指默念两句口诀,谁知本来巴掌大的布袋一下子却像被吹足了气支起的帐篷般将陆生和黎珀笼罩其中。
“收”布袋的袋口随无名的咒语收紧,随即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凭空乱转两圈又落回了他的手中。
“这便是子吾常提起的,你的独门法宝芥子袋?”长生好奇的凑上前,却发现无名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好看。
“你担心子吾出事?”
无名点了点头。
“放心吧,那孩子自人自有天象!我眼光独到,错不了!”长生摆摆手。
“无用之言以后少说!”无名将将芥子袋收起来,“先是越狱又是弃船,现在那些人应该把我们当成是通缉要犯了!”
“本来要做的便是通缉要犯的事!”长生不怀好意的拱拱无名。
“长生,这月老宫怎么走,我们赶紧动身吧,沈珍珠还在他们手里!”九歌蛮横的插在两人中间,看得出来,这沈珍珠在他心里怕是极为要紧的,自他们逃出监牢后,九歌不是在惴惴不安就是在漫无目的的打听,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有时搅得长生烦了又去缠着无名问东问西,分析沈珍珠会遭遇的各种可能性,然后对应的台词都会是:“他要是敢碰她一根汗毛,老子非剥了他的狐狸皮不可!”
长生笑看着这一世的九歌,身上仿佛再没有当年阿凡的影子,但偶尔冒出来的一往无前的痴傻劲儿,倒是不差分毫!
然而很快,长生被一股莫名的香气拽回了现实。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阵很奇异的花香!”
“在那!”
顺着琮徽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去,在长街靠近宫城的最边缘,桅杆高高悬挂起一面无风自动的巾旗,上面只写了月盈两字。巾旗下方种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小花,白色的花瓣中露出幽蓝的蕊。长生不禁想起曾在皎月坊遇到的那名要送自己花的怪人。正在这时,其中走出名身材修长手握花洒的中年人,他停驻在每朵羸弱的花前,恰到好处的翻土、洒水。
“花老板!”长生叫出声。
中年人也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抬起头,两人俱是一笑。
真是无巧不成书,三步停、云来客栈、还有皎月坊认识的人,这下都到齐了。
“长生公子,你也进来了。”花店老板放下花洒,修长漂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