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饭后,杨氏刚目送走上学的虎子和二蛋,就听老钟在后园子喊:
“花儿、闺女,快来,快来。”
钟小荷和杨氏闻声,赶紧屁颠颠跑去后院。
“我去。”最早放入黄泥水的漏斗,其底端端口每隔三息,就会滴下来一滴红黑色的水。
话说虽然方法是钟小荷提供的,但她又没做过也没见过的,心里也总是有点没底,黄泥水能过滤红糖成白糖,冷不丁说出来,谁能信?
可现在看来,说不定真行啊!
一家人围着看稀罕,老钟心里砰砰跳,真是期待又怕受伤害。
随着时间推移,其它漏斗也开始滴水,只最早滴水的,速度加快了些。
不到半日,所有漏斗糖膏的最上一层,已经不是膏了,而是变成了白色的晶体。
“啧啧,真想不到,黄泥水这么污糟的东西,竟然能得这么白的糖。”杨氏一脸的惊喜。
老钟伸手捏了几粒放嘴里,在舌尖上滚了几圈,表情看着还算淡然,只他心里已经疯狂了,这还真行。
那娘俩也捏了一些试了试。
钟小荷这下心终于踏实了,俩胖手往后一背,假装一脸淡定的装逼:“成了。”
老钟和杨氏眼睛都没挪一下,还在盯着几个漏斗。
被无视了。
临近下晚,虎子回来前,所有漏斗都不滴水了,六张白纸摊在桌子上,每张纸上,都是一溜从漏斗中倒出的“白糖。”
为啥是一溜,这有讲究,不能拿漏斗直接扣在纸上,得把漏斗倾斜个角度,拉长溜把里面的糖沙倒出来。
很明显,漏斗里的糖沙,并不是从上到下都是一样的白,有的从白到微黄,有的从白到微红黄。
这时黄泥水稀稠的影响。
每隔漏斗里出来的白的多少也有差异,这就是糖膏的稠度影响。
老钟看着眼前奇怪的表格,他能一眼看出,哪种才是最优的搭配。
“这肯定不是最优的,要想要最好的,肯定还得试。”
老钟同意,只把所有有颜色的都尝过之后,表情已经不要太满意。
“按照市面上卖的白糖标准,咱能得一半的纯白糖,这就赚了,而且剩下颜色深些的,煮果脯肯定没问题。”
有没有问题,肯定还要实际测过,不过,已经不是最重要最紧急的事了,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一个临时作坊点。
煮果脯的味道太浓郁,以老钟的忧患意识,这方面大有可为,可技术又太简单,因此,尽量保密,就是要做的事情。
这几天他带着刘武到处跑,想在县郊找片地,既能建果园,又能在里面盖房子的,实际就是个小庄子。
县郊的地很多,都是有主的,只没有一块是老钟的。
这就只能找牙行买,问题是牙行也没有人转卖的信息。
本国人的土地情节特别浓厚,没事谁会卖田?就连王大懒都宁可卖闺女也不卖田,就能可见一斑。
老钟只得交待牙人帮忙关注下,倒是没说急,说了不等于自找抬价么。
又等了几日,也没见牙行回复,老钟都有点泄气,想着实在不行,就得回桥南村自家地里盖去,或者到老岳父那找找路子。
可这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
建了作坊,指定要就近管理,整老远的,老婆孩子怎么办?都跟去,虎子上学又怎么办?
老钟一无所获,倒是经常租车烦不胜烦,一气之下,买回一辆马车来。
眼见着桃子要下来,他寻思不能再等了,略收拾了下,直接带着刘武去了府城。
这距离他回来,不过才十天左右的时间。
此次实在是不虚此行,刚到德馨就被伙计热情接待,没一会,那陈东家就赶过来,热络的打招呼道:
“钟兄,可把你盼来的。再不来,我就得冒昧登门拜访了。”
一阵错愕之后,老钟大喜过望,自家杏脯守欢迎到这种程度了?
“陈兄,家中还有些其它事,耽搁了几天。”
“杏脯又做了多少?这已见底啦,你那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还真没有了,前儿我就说了,今年杏脯就这些。”
陈东家很是失望,“虽说杏子少些了,可还是有,赚钱的生意,怎么就不继续做呢?”
“初次做,没敢大整,现在杏子也收不上多少了。不过,马上桃子下来了,估摸着月把的,就能有桃脯下来。”
“桃脯?要是一样好吃,我也要,有多少,我要多少。”桃脯,之前陈东家就听老钟讲过,想必和杏脯一样,没啥不放心的。
“只你一个月这太久了,南边点的桃子已经有熟的了,你这得赶赶。”
说完,也不等老钟回复,便拿出一盒子二百两的定金来。
老钟没接过来,道:“陈兄,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桃脯也是第一次做。要不要先做几斤尝尝?”
陈东家倒是真犹豫了一下,“这样吧,只要你桃脯做的和杏脯差不离就行。就大胆的往下做。真不行,那也算我的。”
嘶,老陈好大决心呐,这得多急呀。
有钱人。
“那行吧,只你别订太多,我担心放不住,这眼见着可是盛夏了。”
陈东家倒是没有犹豫,“放心,我自由办法,来个两千斤,为兄能吃的下。”
“两、两千斤?”
老钟心了咚的一声,漏了一拍。
两千斤?桃子和杏子价格差不多,按照之前的算法,就能得利一千两银。他自己家底凑吧凑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