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此话一说,陆乘风与陆冠英都是一愣,两人心中均想:这老儿莫非是被金人收买了,来当个说客劝咱们不要袭击钦使团?
两父子还真的猜中了,原本裘千丈此次来太湖正是这个目的,可惜半途中碰到了侯青云,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你们既然要这干劫道的事儿,那就要秘密而行。如今此事连老朽这方外之人都知晓了,你说官军还会不明白,还会任你们随意劫取?”
“若你们贸然前往,恐怕不但劫不到船队,反而要遭官军的围剿哩!”
一语点醒梦中人,裘千仞两句话便让陆乘风父子恍然惊觉。
“可是,这怎么可能!”
陆冠英和陆乘风相顾失se。
“难不成是从咱们水寨里面传出的消息?”陆冠英想了半天,觉得不是水寨内部混入了朝廷细作,就是出了内鬼。
“父亲,孩儿这便去水寨召集众寨主,捉拿内鬼,重新修正劫船安排,这次不但要捉了金国钦使,还要让埋伏的官军也吃个大瘪!”
陆冠英自信满满,向众人一抱拳,转身快步离去。
陆乘风知晓儿子的本事,也相信太湖群雄的实力,想必提前做好了准备,即便是官军有埋伏同样是不惧,当下心放宽来,向裘千仞连连告谢,裘千仞仰首大笑,道:“小事一桩!”
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对咱们可是救命之恩啊!
陆乘风对裘千仞的仗义豪情又佩服了一分。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裘千仞心中得意便与陆乘风天南海北的胡侃起来。
不得不佩服这老骗子的口才,居然能够和饱读诗书的陆乘风相谈甚欢,甚至讲出的一些武学至理,让陆乘风皱眉苦思了许久,才露出恍然的神se。
结果陆乘风对裘千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瞒老弟你说,老朽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里的人,本来也不想瞎cao这份心——”
瞧见陆乘风这般模样,裘千仞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便按照事先的侯青云的安排讲了起来。
“老朽自北方而来,眼见金国大军厉兵秣马,指ri间即将南下,咱们宋室朝廷却ri夜笙歌,混不知勤修兵革,整军备战,哎——”
说到这里,裘千仞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而陆乘风则联想到宋室软弱无能,偏安一隅,jian佞小人当道,朝纲败坏,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裘千仞叹完,接着道:“老朽我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老朽自然不能视若不见——”
许是说的口渴,裘千仞炖了一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这才接着叙道:“老朽虽然身不在五绝之列,却也不屑和那几人相提并论!”
陆乘风心中大惊,连忙道:“前辈何出此言?”
陆乘风的师傅就是黄药师,乍听裘千仞说这话似乎有贬低恩师的意思,他不明白老前辈为何会有此一说,急忙发问。
裘千仞嘿然道:“王重阳早丧,西毒与南帝皆非汉人,这三人不提。北丐洪七公,贪玩好吃,神龙见首不见尾,偶然也会做些行侠仗义的小事情,自以为侠义,其实不过是侠之小道尔。”
“至于东邪黄药师,那就更是不堪。他桃花岛这么多年来未与武林作出半分贡献,反而出了像黑风双煞这般恶徒,为祸天下!黄药师本人自命fēng_liú,文才武功无不是绝顶,其实也不过是仗着武功横行霸道,表面上或许可以使人屈服敬畏,但他又做过什么值得人心底敬佩的事呢?”
“这——”陆乘风听的目瞪口呆,却找不到争辩的词儿。
可不是嘛,黄药师算什么好人?
xing格古怪,杀人如麻,他也从未做过什么好事,与西毒欧阳锋是一类人,只不过没欧阳锋那般无耻,否则也不会当欧阳锋带着欧阳克上桃花岛娶亲,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东邪西毒,门当户对。
“眼下形势严峻,那几位却不声张,说不得只好自己上了。”
“老朽虽已人老体衰,却是抱着残破之身,必死之志,也要登高振臂,联络江南豪杰,誓死与鞑虏周旋,好教金狗们看看,咱们江南又岂缺少血xing男儿!”
“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叫他们见识一番,咱们江南好男儿的铮铮铁骨!”
裘千仞这几句话说得铮然有声,大义凛然,一如迟暮的英雄视死如归,那般壮志情怀,那孤消落寞的身影,让陆乘风肃然起敬。
“前辈高义之心,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前辈振臂高呼,晚辈必当率太湖豪侠誓死效命!”
裘千仞的话让陆乘风感同身受,他自己身躯虽残,但侠义之心仍存,此时被裘千仞一说直听的是热泪盈眶!
至于裘千仞对黄药师的不敬也早已忽略。
裘千仞名声威震大江南北,他若是登高振臂,响应者必定云集,陆乘风只盼望裘千仞能够引领江南豪侠,驰骋沙场,与金狗好好恶斗一番。
自己正好也上战场一博,也不枉大好男儿一世,即便是马革裹尸,也远强于枯坐在这里,任这残躯慢慢的腐烂发霉。
“老之心甚慰,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裘千仞站起身来,手搭在陆乘风双肩之上,两个老儿相互搀扶着,惺惺相惜,四目相对之间,基情四she。
侯青云与李依琪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绷紧的脸颊。
忍得好辛苦,总算是没有狂笑出声来……
“老哥我在北方之时,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