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县老虎伤人事件频发,宋慈来到这里之前便已经听说,但他没想到这长汀县的大虫之患竟然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他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五个人被老虎咬死了,还有十多个人被老虎咬伤。
这些他都记录在案,并且已经向汀州衙门报告过此事,但州衙门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件要紧的事。因而他决定解决盐运的问题之后,就立马着手解决虎患的问题,但现在看来治理虎患已经刻不容缓了。
于是宋慈让人把陈恒叫了回来,三个人开始商量对策。
“将手上没有事情的衙役招集起来,让大家一起去捕杀大虫,这样如何呢?”禇瑛说。
“哪有那么多闲着没事的衙役?”宋慈笑了笑说,“壮班衙役要守卫府库,捕快要协助办案,皂隶要协助日常的事务,根本抽不出来多少人,至于俞县尉的土兵弓手,当然是还要抓捕盗匪。”
“县里的人手不足,如果都派去捕杀大虫,县里的治安就没办法维持了。”陈恒也说道。
禇瑛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长汀县应该有许多的猎户,把他们组织起来,这样捕杀大虫的人手应该就足够了吧!”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让猎户们捕杀大虫,总得给他们奖励,而且过程之中免不了会有人受伤,还得准备抚恤。”宋慈说。
“可是县里的钱并不多,州衙门又不肯管,捕杀大虫这样的事情又犯不着上报朝廷,这该怎么办呢?”陈恒挠着后脑勺说道。
“看来也只能让县里的富户们出钱来支持了!”宋慈想了一会儿说道。
宋慈让禇瑛再况,让陈恒派人去猎户们的家中告知捕虎之事,然后把长汀县的其他几位官员招集到了二堂,一起商议打虎之事。
“诸位大人,如今长汀县大虫屡伤人命,已经不能再放任不管了!”宋慈说。
“我已经让衙役们到各处巡察,并且劝告百姓出门时最好结伴而行。”周长松说道。
“这样很好,但如果只是被动地应对,只怕还是会出现大虫伤人的事情。所以必须主动采取措施,减少大虫的数量,控制其活动范围,才是根本的策略。”宋慈又说。
“知县大人说的极是,只是县衙人手不足,这恐怕很难办到吧?”俞海丰说。
“莫非知县大人已经想出什么计划了吗?”李嗣忠问。
“我准备把长汀县所有的猎户和身体强壮的男子都组织起来,让他们分成几队一起上山捕杀大虫,这样人手就足够了。不过县里可支出的钱粮已经没有多少了,对这些人的奖励和抚恤还得由县里的富户们来凑钱。”宋慈说完看向了其他几个人。
可他们都皱起了眉头,似乎十分地为难。
“治理大虫之患是为了县民的共同利益,那些猎户们出力,这些富户出些钱也是应该的。”宋慈看他们都不说话,于是又说道。
“宋大人说的也是,他们总不能只坐收渔利,一点儿辛苦钱也不出吧?”俞海丰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然后说道。
“也不是不能,只是怕他们不会答应,让他们出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呀!”李嗣忠说。
宋慈看了看周长松,发现他双手抱在胸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并不准备说话。
于是宋慈又说道:“强行收取乃是下策,会引起百姓的不满,所以还是协调为上。诸位大人都比宋某要早到长汀,周县丞和俞县尉更是多年在长汀为官,与宋某相比,你们与汀州的富户们的关系要好得多。宋某已经派人去通知猎户们了,去和富户们协调凑钱的事情就拜托给诸位大人了!”
其他三个人虽然面露难色,但总算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捕杀大虫的事情都已经告知到了所有猎户的家中,需要凑钱捕虎的情况也都已经告知了长汀县的所有富户,于是宋慈就把这些富户都招集到了县衙里面,准备向他们宣布治理虎患的措施。
“诸位!如今长汀大虫之患严重,不断有人被大虫咬伤,甚至于丧命,治理大虫之患已经刻不容缓!各位都是汀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长汀县的事情咱们理应当仁不让!”
宋慈说完停顿了一下,扫视着会场中的所有人,似乎并没有人愿意回应,于是他继续说道:“县衙已经决定将长汀县的所有猎户组织起来,组成数支小队,分别去各处山头清理大虫!”
“好!”“这么做就对了!”“早就该这样了!”宋慈这回说完之后,下面的人都喊起了好来。
“不过,猎户们出了力,冒了丢掉性命的风险,那么各位就得相应也做出一点贡献来,对这些猎户的奖励和抚恤就由各位出钱来凑……”
这回宋慈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就已经吵嚷起来了。
“我又不经常去那荒郊野外,老虎咬的都是那些穷人,凭什么让我出钱?”
“就是呀!老虎又没咬我,我招谁惹谁了?非要让我出钱?”
下面的地主和富商们都议论纷纷,互相附和着抱怨的话。
“诸位!”宋慈似乎有些生气了,“诸位都是我长汀的县民,是长汀的顶梁柱,长汀县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怎么能够如此推脱呢?各位经营产业也少不了那些穷苦的百姓,岂能致他们于不顾?而且谁又能肯定那大虫就不会跑到山下,让诸位也面临危险……”
宋慈的话还没说完,底下又开始吵闹了起来。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