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统制便带着一批人进到宅院里面去搜了,另一个将官带着其余的人在外面守着。过了一会儿,那另外一个将官也许是觉得等得太久了,就一个人也进去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了施崇恩带进去的那些东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害怕了起来,贪生之念让我趁机跑掉了,并且躲了起来。之后等我回去的时候,余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陆明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痛哭着的脸已经扭曲变形,显示着他内心无比的悔恨。
宋慈等陆明程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才又说道:“遇到劫难,你虽然没有选择舍生取义,但毕竟恶不是你所造成的,所以你也不必如此自责。”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从那一天之后,我每一日都生活在悔恨之中,后悔自己没有和余夫人以及自己的妻儿同生共死。我每一天都活在煎熬之中,这也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陆明程流着眼泪说道。
“我也没办法劝慰于你,只希望你能想开一些,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人都会害怕。一个普通人,看见威胁到自己性命之事立刻躲起来,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毕竟当时的你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宋慈说。
“我虽然逃过了一劫,却留下了无尽的悔恨,因此我余生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要取那狗贼的性命!昨天夜里,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包庇凶手,替真正的凶手顶罪,可也是罪过呀!你认为自己之前做了错事,那如今为何还要做错事呢?”宋慈盯着他说道。
陆明程慢慢地抬起头,十分不解地看着宋慈,问道:“大人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凶手?”
“因为你的那把刀上不但没有血迹,甚至连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而你再想想那施崇恩的死状。”宋慈说。
陆明程起身朝宋慈跪了下去,说道:“大人,如果非要让一个人给那施宝玉抵命,那就让老朽去吧!老朽本来就是该死之人!”
“你说的是什么话?如果你没有杀死那施崇恩,我却断了你死罪,那我岂不是铸成了冤案?”宋慈显然对陆明程的话感到生气,“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其他那几个房客或许也都与十几年前的余家灭门之事有关,如果你们说的一致,那本官就会相信你们的说辞,那么我也一定会为那行凶之人求情,以使其可以减轻罪责。你起来吧!”
那陆明程还是不愿意起来,而且皱着眉头,似乎内心十分忧虑。
宋慈笑了笑,又说道:“看来你早就认出了这里的某个人了,而这个人也许就是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