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嘴里,连丝怡也夹了一片笋吃了起来。可刚吃了一口,连丝怡原来脸上的笑容便怔住了,她抬眼看了看宋慈,发现宋慈基本上也是一样的表情。这时,宋慈扭头看向厨房,似乎想要喊禇瑛,连丝怡赶快伸手阻拦了他,然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这时,禇瑛把另一盘菜端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大人,夫人,饭已经做好了。”禇瑛说道。
连丝怡看着禇瑛的脸,发现她有些躲闪自己的目光。
“瑛子,你也坐下一起吃吧。”连丝怡说。
“谢夫人。”禇瑛笑着回去又盛了一碗饭回来。
宋慈看了看禇瑛,又看了看连丝怡,他明白禇瑛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说,而且知道连丝怡似乎已经发觉了。
禇瑛回来之后坐下没有动,宋慈和连丝怡于是相互看了一下,然后又夹了一些菜放进了自己的碗里,禇瑛这才开始也夹菜吃饭。她刚吃了一口,就明白自己刚才做饭的时候忘记了最重要的一道工序。
“啊呀!忘了放盐了!”禇瑛显得十分慌张,赶快端起两盘菜又跑回了厨房。
连丝怡和宋慈两个人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禇瑛回来后,很不好意思地坐在那里,宋慈和连丝怡让她赶快吃饭,于是大家就一起吃了起来。都吃完饭后,宋慈看着禇瑛问道:“瑛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呀?”
禇瑛顿时又慌张了起来,之前想好要说的话这时候又全乱了,她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来,赶快拿起碗筷走向了厨房。
“哎?”宋慈还想叫她,这时连丝怡伸手阻拦了他,又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宋慈明白妻子有话要说,于是就和连丝怡一起离开,回到了官舍。
“禇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好像都有些反常。”宋慈说道。
“你傻呀!她这是有了心上人了。”连丝怡说着抿嘴笑了起来。
听了妻子的话,宋慈这才恍然大悟。
“噢!怪不得呢。”
“瑛子她已经十七八岁了,要不是整天跟着你忙来忙去,这一天应该早就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莫非是……”宋慈这时似乎想起了禇瑛之前所说的话。
“这你急什么?纸包不住火,应该很快咱们就能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禇瑛来通判廓舍点卯,却发现大门口围了不少的人,而且都是通判廓舍的差役,他们看到禇瑛后都笑着散开了,原来是许临风一大早便过来等禇瑛。只见他的左手拿着一捧用蓝色的布扎好的红色茉莉花,花中间还放着一个鸳鸯形状的水上浮,右手则用纸垫着拿着两个果实花样。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禇瑛走过来低头羞涩地说道。
“我想你肯定没有吃早饭,所以就想着给你带点东西,或者等你点卯之后,我们一起去吃。”许临风微笑着把礼物递了过去。
“那你得等我一会儿了。”禇瑛低着头接过了许临风手里的东西。
宋慈之前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便走了出来,此时正好看到站在大门口的禇瑛和许临风。宋慈注意着他们的眼神,感觉禇瑛看许临风的眼神完全和当年连丝怡看自己的时候一样,而许临风看禇瑛的眼神也和自己当年看连丝怡的眼神差不多。
“果然是他!”宋慈心想。
禇瑛正要离开的时候,陈恒正好到了通判廓舍的门口。
“这位是?”陈恒看到禇瑛有些羞涩地站在一个男子的身旁,便问道。
“他……”听到陈恒的声音,禇瑛急忙想要解释,可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介绍他。
“在下许临风,陈典吏之前应该见过我的。”许临风拱手道。
“噢!是你呀!当时我并没有告诉你我是谁,你怎么会认得我呢?”陈恒笑着说道。
“陈典吏的威名邵武军何人不知?在下仰慕已久。”许临风说道。
陈恒显然十分受用,有些得意地捋着自己的胡子。这时,许临风看到了从通判廓舍院子里走出来的宋慈,于是赶快向前走了两步,然后鞠躬道:“宋大人,多有打扰,还请恕罪。”
“是我打扰了你们才对!”宋慈走上前笑着说道。
他打量着许临风,发现这青年果然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举止也温文尔雅,而且始终有礼有节。
宋慈似乎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对许临风说道:“等这个案子查清了之后,我会好好地安排你们的事情。”
“谢大人!”许临风说着又鞠了一躬。
禇瑛听到宋慈的话,心里虽然非常高兴,但脸上仍然难掩羞涩,她十分感激宋慈,但却不好意思表达谢意。
“你先去等我一会儿吧。”禇瑛对许临风说道,然后她赶快低着头向通判廓舍里面走去。
禇瑛对许临风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对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温柔得多,宋慈和陈恒听到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许临风看禇瑛进了通判廓舍,便向宋慈和陈恒拜别,然后去早市上等着禇瑛。
等许临风走后,宋慈转身对陈恒说道:“文昌,等会儿你带人跟我一起去调查,今天应该就能确定凶手了!”
“是!”陈恒拱手道。
注:
1.水上浮:宋代的一种礼品,先用黄蜡浇筑成的鸳鸯、鱼、龟等的形状,然后再加以彩绘或雕塑而成。
2.果实花样:一种宋代的小吃,用油和面加上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