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赴宴回来之后,宋慈便不再参加邵武军的任何宴会邀请,除了公事之外,宋慈再也没有与邵武军衙门的那些官吏们私下里有过任何来往了。
雨季里的一天,天降暴雨,刚刚下得小了一些,宋慈便赶紧带着禇瑛和陈恒等人去查看城外处于低洼处的老百姓的房屋以及水利设置是否有损坏的情况。
苏清章本来也想要出去看一看暴雨都造成了什么损坏,但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邵武军之前宴请宋慈的那些官吏们一起来找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苏清章把他们都带到了二堂,他坐下之后看着那些人问道:“你们一起过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重义看了看其他人,然后走到苏清章跟前小声说道:“大人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件大事!”
“噢?莫非是周围的县里又出了什么大事?宋通判是不是已经过去了?”苏清章赶快起身问道。
“大人,我听说那宋慈向朝廷上了一道奏疏,将他在邵武军所解决的那些案子都一一禀报了上去。”张重义说。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宋通判慎思明断,确实为邵武立下了功劳,他将自己的功绩上报是很正常的事情。”苏清章说。
“可是,大人,听说他还将您在那些案子里的过失也写进了奏疏里。”
苏清章有些吃惊,站起来背对着他们走到了一边,然后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对于某些案件,我也确实有过失,宋通判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可只怕那宋慈的最终目的是想要弹劾大人您呀!”张重义又说道。
“有这等事?”苏清章转过身问道。
“我们之前也不了解他的心思,直到前几日,他在凤舞酒楼宴请我们,期间专门挑刺,说了大人许多的不是,把您完全说成了个无能之辈,然后向我们许下了很多好处,企图拉拢我们几个!”张重义说完赶快弯下腰,然后偷偷地看着苏清章。
“什么?”
“苏大人,张判官说的没错,那宋慈早就觊觎知军的位置了,一直都想要取您而代之呀!您可千万不能蒙在鼓里呀!”其他的官吏也都纷纷说道。
“我们都是衙门的官员,深受大人之恩,岂肯投靠那背地里使坏的无德之人?所以我等当时便严词拒绝了他!”张重义直起身子说道。
“是啊!大人,我们都不肯背弃于您呀!”其他官吏又纷纷说道。
“这真是岂有此理!”苏清章愤怒地说道。
“大人,那宋慈的奏疏只怕如今已经送到临安了,您要早做准备,不能坐以待毙呀!”张重义说。
“我还当他是个君子,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小人!”苏清章咬牙切齿地说。
“大人,我们拒绝他的拉拢,他也肯定要报复我们,也求您救救我们呀!”伍崇智站出来说道。
“你们不要怕,既然你们忠心于我,我又怎么忍心弃你们于不顾,我会写信给我在朝中的朋友,请他助我们一马。”苏清章说。
“大人,那宋慈弹劾于您,是想要您身败名裂呀!他一日在邵武,您就一日不安全,我们也难免会再受到他的挑拨啊!”张重义说。
“是啊!大人,那宋慈只要一日还在这里,您和我们都要不得安宁了!”席从恩哭丧着脸说道。
苏清章十分苦恼,他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之后说道:“你们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后,苏清章和宋慈的关系便很快恶化了,不但每次遇见宋慈时都没有好脸色,而且还总是在许多事情上与宋慈针锋相对。只要是宋慈认为对的,他就总是会予以否决。
“大人,我觉得那苏清章是在故意与您作对!”陈恒说。
“大人,不如当面挑明,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禇瑛说。
宋慈显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说道:“不必在意,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一天,邵武军再次下了暴雨,光泽县受灾严重,苏清章带着邵武军的众多官吏都来到了光泽县,亲自指挥救灾。宋慈也带着禇瑛和陈恒以及通判廓舍的一些差役来到了这里,以便帮忙救灾。
暴雨太大了,有不少人来不及逃走,都被淹死在了水中,还有许多房屋倒塌了,有不少人被砸死在了里面,但幸好更多的人被提前救了出来。
此时苏清章和宋慈以及众多官吏都呆在了山中的一座寺庙里,焦急地等待着前方救灾的消息,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了一个浑身湿透了的衙役,他是衙门的皂班班头。
“大人,不好了!水太大了,有一百多人被困在了一个土丘上,不过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水就会淹到上面去了。弟兄们乘木筏去救,可风也太大了,木筏刚行了没多远,就被打翻在水里了,因此弟兄们只好回来,请大人指示!”班头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苏清章急得站了起来,左右踱步,思考着该怎么办。
“大人,大多数被洪水所困的百姓都已经救出,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些被困之人是因为贪恋财物才不肯尽早离家,他们咎由自取,我们又为之奈何呢?”张重义说道。
“是啊!大人,我看那些人也是活该,不能因为他们而让弟兄们去冒险呀!”伍崇智说。
“这怎么行呢?我们明知那些百姓有难,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苏清章皱着眉头说道。
宋慈刚才已经在旁边思考了一会儿了,此时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想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