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瑛又观察了死者的gāng_mén等处,她还没有看完,仵作已经检验完毕了。两个仵作看罗司理还没有回来,就坐在了墙边,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酒葫芦,一起喝起了酒。其他的差役也都懒散地坐在了其他地方,有说有笑地聊着。
禇瑛对他们十分不满,这才明白宋慈为什么会说官员不能对仵作和差役太过信任,自己一定要懂得验尸的门道。她想要斥责他们,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让衙门的人对父亲产生敬畏,于是便没有立即开口。
这时,罗司理和禇勋一起回到了这个院子。两个仵作赶快把酒葫芦收了起来,然后过来向罗司理禀报。
“大人,我们已经验完了。”一名仵作说道。
“怎么样?”罗司理问。
“死者身上只有脖颈处的勒痕,口鼻中的血迹应该是窒息所造成的,确是上吊自杀而死。”
“范押司,检尸格目填好了吗?”罗司理问身旁的一名文吏。
“早就已经填好了。”范押司说着便将检尸格目拿了出来,递给了罗司理。
“既然是上吊自杀,那此事就此了结。”罗司理将检尸格目给了禇勋,让他在上面签字。
禇勋点了点头,简单地看了看检尸格目,然后便接过了仆人递过来、已经醮好了墨的笔,准备在上面签字。
“慢!”禇瑛突然走过来阻止了父亲。
所有人都十分吃惊,全都盯着禇瑛。
“罗大人,您不觉得我三姨娘死得蹊跷吗?”禇瑛说。
旁边的三哥一听,立刻又跪下哭喊了起来。
“是啊!我娘死得冤呀!我娘她是肯定不会上吊自杀的呀!”三哥说着恶狠狠地看了禇瑛一眼,他心里似乎已经认定禇瑛就是凶手了,但又很奇怪既然她是凶手,那为何会阻拦父亲签字呢。
“啊?仵作已经检验过了,确实是上吊自杀而死的呀!”罗司理不解地说道。
“福建路有位通判宋大人,颇为精通这验尸之术,我曾经跟随于他,所以也了解一二。”禇瑛走到尸体旁边说道,“三姨娘吊在房梁上的这种套头结绳方式叫做单系十字,宋大人曾经告诉过我,用单系十字套头吊死的,套头离上面绑绳子的地方一般要有一尺以上,才会是真自缢,如果上面绑绳结的地方紧紧地挨着下面的套头,那必定是被别人吊起来的,而我之前观察过,三姨娘头上的绳子就是这种情况!”
罗司理听后立即看向了旁边的仵作和衙役,两个仵作低着头一动不动,而几个衙役都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死者被别人杀死的?”罗司理吃惊地问道。
“没错!”禇瑛肯定地说。
罗司理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禇勋,然后盯着那两个仵作说道:“死者竟然是被别人吊死的?”
两个仵作听到两个官员说是上吊自杀之后,就根本没有认真检验,因而他们此时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死者恐怕并不是被吊死的,而是在被吊起来之前就已经死去!”禇瑛又说道。
“什么?那她是怎么死的?”罗司理问。
“死者面部青紫,手脚指甲俱是黯青色,口、眼、耳、鼻中均有血流出,这是中毒的症状!死者脖颈处的勒痕虽呈红色,但这应当是刚死便被吊起来所致,如果真是吊死的,那勒痕的颜色肯定要更深才对!”
“啊?死者竟然是中毒而死的?”罗司理说着又看向了那两个仵作。而那两个仵作依然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死者也有可能是窒息而死的,我在死者的脸上发现了按压的痕迹,凶手应该是在死者毒性之时,用手帕捂在了死者的口鼻上,直至她死亡。我在死者的床上发现了这块带血迹的手帕。”禇瑛说着拿出了之前找到的那块手帕。
罗司理赶快接过来,仔细地查看起来。
此时禇勋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现在觉得禇瑛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或许是真的,她这两年确实是在跟着一个擅长查案的官员做事。
“凶手应该是先将死者放在了桌子上,所以桌子上的东西才会大都被推到了地上去,凶手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在死者脖子上之后,就站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将绳子抛上去,让绳子绕过房梁垂吊下来,然后他用力拉垂吊下来这一头的绳子,尽量将死者拉起来,让死者呈现出半坐着的姿态,然后他迅速绑紧绳结,再将死者从桌子上弄下来,因此死者垂吊的位置才会并不高,脚几乎都要挨着地了。”禇瑛又说道。
罗司理听得一愣一愣地,都忘了发问了。这时,禇勋看了看周围的自家人,明白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些人之中,于是赶快问道:“那凶手到底是谁呢?”
“凶手如此大费周折,说明她的力气并不大,凶手所踩的那把椅子上有清晰的脚印,我用死者的鞋对比过,那不是死者的脚印,凶手的脚应该更小一些。我还在房间里桌子旁边的地上看到了一个破碎的碗,里面似乎还有昨天喝剩下的东西,看起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