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仔细地看了看陈恒的刀,这是一把前面较宽、后面稍窄的刀,宋慈看了之后点了点头,把刀交还给了陈恒,然后让陈恒带自己到案发现场看了看,并且找到了的另一名衙役。
“畏棵趴冢他去了后面巡视。唉!我和他是一起进这府衙的,本想着在这里做事会更安全,却没想到……”那衙役说道。
“那些图是什么时候印制的?”宋慈问。
“你是说那些城防图?是最新的,刚印出来没几天。”
“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东西印出来了?”
“这个嘛,临安城里面当官的恐怕都知道吧。”
宋慈觉得在这里已经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于是就走出了府衙大门,这时陈恒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跟了出来。
陈恒看着宋慈说道:“现在城门口要加强盘查,我们也得更卖力气去巡街抓人了!”
“你们可找到了什么线索吗?”宋慈问。
“哪有什么线索?这完全是大海捞针嘛!”陈恒叹息道。
“你觉得这两个死者是被同一人所杀,还是分别被两个人杀死的?”
“最好是同一个人,不然那就是两个案子了,老天爷呀!那就得抓着两个杀人犯了!”
陈恒愁眉苦脸起来,看着他的样子,宋慈却笑了起来。
“不必这么悲观,我可以给你指一个方向。”
“真的?那太好了!”陈恒说着赶紧把头凑了过来,“你快说呀!”
“去找藏有四棱箭头弓箭的人,和藏有那种前后平直长刀的人。”
“噢!我说你怎么总盯着尸体的伤口看呢,你果然看出了些东西。我就觉得你准行的!”
陈恒说着就朝宋慈左肩膀上拍了一下,宋慈感觉疼痛,赶紧捂着肩膀揉了起来,心想这个人的右手可真有劲。
陈恒非常高兴,说一定要和宋慈一块儿查案。宋慈推不过,说自己想先回衣锦桥再看一看,于是两个人就一块往衣锦桥走。刚走了没多远,宋慈发现有一群小孩儿在用石子砸一个女人,他们一边扔着石子,还一边在叫骂着。
“疯女人!疯女人!恶毒的一家人……”
而那个女人并不反抗,她蜷缩在墙角,抱着头,一动也不动。
宋慈和陈恒走过去把那些小孩儿赶跑了,那女人这才露出头了来,原来就是莫问客栈的那个疯女人。陈恒看到她的脸之后吃了一惊。
宋慈看着那疯女人,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里却不停地流出眼泪。宋慈突然注意到旁边的陈恒,陈恒瞪大着双眼,想去拉那女人起来,女人却恐惧地一下子跑开了,然后就一直往北边跑去。陈恒一脸暗淡,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认识那个女人?”宋慈问。
陈恒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凝固着,微微地点了点头,少顷,他开始述说那疯女人的往事。
“她是冯南的妻子蒋氏。”陈恒说道。
“冯南?”宋慈问。
陈恒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冯南也是个当兵的,我们三个人是同乡,以前都是好兄弟。他和我一样,父母都不在了,于是就去参军,他比我们大一些,当了运粮官。开禧年的战争,战况后来开始紧急,粮草调运不济,冯南他们便受到了斥责,但也只能更卖力地加紧运送粮草。之后双方停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们都是隶属于殿前司军的,就先撤了回来。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个人好得不得了,冯南已经成家,那时我们经常会去冯南家喝酒,这蒋氏也很照顾我们,大家都十分地开心。可后来据说是没有谈妥,又要开战,我们就又被派了上去。结果在开战之前,许多兵士吃了他负责运送的粮食之后中了毒,死了好多人。最后战事失利,上头把韩侂胄的人头送了过去,才勉强求和。而且我和邓忠所在的那支军队也全军覆没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活了下来,可我一直都很后悔没和他们一起死!”
说到这里陈恒流出了眼泪,宋慈拍拍他的后背,让他不要太伤心。
陈恒擦了眼泪继续说:“府衙和殿前司调查之后,说是发现冯南在这次运送粮草之前,心神不定,时不时会发怒,上面本来就已经怀疑他了,这下他的嫌疑就更大了。据说上面怀疑他是奸细,早就投降了金国。可谁知去抓他时,他已经服毒自尽了,在他的家里也发现了在那些有毒的粮食中所发现的毒物。她妻子本来已经怀孕了,结果他服毒自尽的时候,她妻子也中了毒,她的命最后捡回来了,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没能幸免,然后她就疯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报应,说什么当叛徒的人活该断子绝孙,可我的印象里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我至今也想不通冯南为什么要那么做。再之后这蒋氏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在这临安城。”
陈恒心里十分难受,转过身去,向宋慈告辞。宋慈看着他消失在东边的巷子里后,就继续向衣锦桥走去了。宋慈在衣锦桥上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便想先回客店一趟,他刚走到莫问客栈的门口,就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叫骂声。
“你以为这赵宋的官府会为你做主吗?不老老实实呆着,你还想闯出什么祸来?”
宋慈悄悄地向门里看去,看到掌柜正在一边给那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