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靠近城门口,把守北城门的兵士们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都纷纷向这边赶来。宋慈和少年此时都看到了那些兵士,也看到了掌柜受了伤,那少年情急之下奋力摔开了宋慈的手,跑到了掌柜的身边,扶起她便走,然后拐进了街巷之中。陈恒心里有其他的事情,本就无心恋战,看着那两个人逃走了,便没有追赶,而是走到了谢洪德的旁边。
谢洪德和那副官之前躲在宋慈和陈恒的身后,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宋慈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默默地站到了一边。陈恒之前便认得左丞相谢洪德,虽然在牢中,但他和狱卒的关系很不错,所以陈恒出狱之前便已经听他们说起谢洪德要去前线督军的事情。
陈恒看了看谢洪德,跪下说道:“谢丞相受惊了!”
“多谢壮士相救,你是……衙差?”谢洪德问。
“我现在是府衙的一名捕快,不过我曾经是军中的都头,如果朝廷需要,我还可以再上战场杀敌!”陈恒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在他的心底,还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
“好,我会褒奖于你,你起来吧。”
谢洪德给副官使了一个眼色,副官心领神会,走过去把一叠会子给了陈恒,然后便搀起谢洪德一起向着来时候的方向走去。陈恒看了看那些会子,大约有二十贯钱,他看了看向远处走去的左丞相谢洪德,无奈地收起了那些钱。
副官搀扶着谢洪德走了一段路之后问道:“大人,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奖赏他?”
“奖赏?不是已经奖赏过了?”谢洪德说。
“大人,恕在下冒昧,我知道您对人一向是十分优待的呀,怎么这回……”
“你还是太年轻了,如何对待要分人,对你有用的,就要优待,如果只是一介武夫,没什么大用,就不要太当回事。”
副官点点头,搀扶着谢洪德继续往前走。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副官又问道。
“当然是回去了,”谢洪德用手指着前面说道,“回去以后,我就告诉史大人和皇上咱们今天遇到的事情,让他们知道老夫身上受了伤,不能去前线督战了。”
“哎大人,您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那副官笑着说道。
谢洪德停了下来,一脸怒气地瞪着副官。副官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低着头等待着训斥。
“我腿疼走不动了,你去给我找个轿子来。”谢洪德说。
他在路边坐了下来,这时几个军校赶过来围在了他的身边,副官看了看这些人,然后就准备离开去找轿子。
“还有,你顺便去给参知政事徐大人带个信儿,告诉他我之后要去找他,有紧急的事情要和他商量。”谢洪德又说道。
在临安城外北边的一片坟地里,由于要复检,所以杜婷萱的尸体暂时被埋在了那里,旁边有人在看守着。在不远处的一棵树的旁边,禇瑛扶着树跪在地上,看着那隆起的小土丘,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婷萱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神佛会保佑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吗?”禇瑛的心里不免痛恨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了杀死杜婷萱的窃贼,“婷萱姐,你能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吗?”
禇瑛又跪了许久,却没有等来回应,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她无奈地站了起来。这时,一只蝴蝶在她的身边飞舞,禇瑛伸出手想接住它,蝴蝶受到惊吓,向远处飞去,禇瑛便跟着蝴蝶朝着一片树林走去。
少年扶着掌柜从街巷中绕了一圈,跑到了北城门口,他们发现由于刚才守门的兵士们也是匆匆忙忙,这里居然没有留下人来看守,两个人就这样顺利地从城门口逃了出去。但是追兵已经看到了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个人跑到城外北边的一片树林里,来到了一个叉路口,这时他们看到了一个女子,正低着头坐在路口右边的石头上,那少年仔细一看,发现那女子居然是禇瑛。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见到禇瑛之后,少年就感觉她特别地亲切。禇瑛此时也看到了他们,弄不清是什么原因,自从见到那少年,禇瑛就对他特别有好感。
禇瑛此时已经注意到了掌柜胳膊上的刀伤,她一边让他们过来,一边开始撕扯自己衣服的边缘,禇瑛快速地用撕下来的布条帮掌柜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这时,他们都听到了后面追兵的声音。
禇瑛让他们从左边那条离自己站的地方比较远的路上走,少年扶着掌柜走上了那条路,走之前他回头看禇瑛。
掌柜拉了一下少年,说道:“快走!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禇瑛看见他们走了以后,往后退到了最右边,靠到了路边一棵树的树干上。很快追兵就赶到了,一个领头的兵士问禇瑛:“你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跑过来吗?”
“是不是女的比较年长,男的比较年少,女人的胳膊上还受了伤?”禇瑛问。
“对对对,一点也没错!”
禇瑛指着地上滴落的血迹,说道:“他们从这条路上跑了。”
领头的追兵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后面的兵士们跑上了禇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