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心中满怀悲痛,向着乡兵营寨的方向走去。他感觉有些后悔,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冉复所说的之前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余鹏十多年前因为谋反而被满门诛杀到底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是个冤案,宋慈觉得自己恐怕永远都无法知道了。不过他还是坚定地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想到这里,他才稍微感觉到有些释怀了。
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义兵都已经离开了营寨,走在了回自己家乡的路上,只有少量受了伤的义兵,以及这些受伤义兵的一些同乡还留在营寨里面。宋慈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粮食,这些人要领取的钱也已经提前发给了他们。乡兵们也都已经整理好了行装,宋慈和陈恒也都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
宋慈依然没有从昨天的惆怅中恢复过来,想到冉复,又想到贺生,心中越发地难受起来,他想要尽快离开这片伤心之地,于是便准备去组织乡兵们返回信丰县。
正在这时,有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上。宋慈一看信封,发现这是一封由赣州发来的信件,他赶快打开信来看,才知道原来是上峰又有了新命令。正在他苦恼之时,陈恒走到了他的身边。
“大人,我们何时动身回去?”陈恒问。
“恐怕我们还不能回去!”宋慈说着把那封信递给了陈恒。
陈恒看完信之后,也皱起了眉头。
“那陈韡手下兵多将广,让咱们这点儿人过去,能帮得上他什么忙?”陈恒问道。
“我也是觉得很奇怪。”宋慈说。
正当他们百思不解的时候,又有一封信送了进来。陈恒走过去接过了信,回来交给了宋慈。
“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平叛最紧张的时候也没见来命令来得这么急的,现在叛乱都平息了,这命令却一个接着一个地来!真是好笑!”陈恒笑着说道。
宋慈一看信封,原来这一封是他在太学时候的老师真德秀写给他的信。
“怪不得呢,原来是恩师的推荐。看来恩师还是想让我立功,好让我快速改官,以便尽快脱离选人。”宋慈看完信之后说道。
“以大人的才能理当如此,不过也多亏了真大人是个明眼人了!”陈恒笑着说道。
“我哪有什么才能,能打胜仗全靠大家伙齐心协力!”
宋慈回到营帐里便赶快给真德秀写回信,信送走之后他便又开始思考该怎么跟乡兵们解释。
中午吃过饭后,宋慈让乡兵们都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便把他们集合到了营寨附近的校场上。
宋慈站在校场前面的台子上,看着下面的众人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很累,都非常想回到家乡去。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现在福建路的汀州、南剑州、邵武军等地又发生了叛乱,而且波及甚广,如果不加以遏制,很快就又会发展到我们这里来,从而殃及我们的家乡。我的家乡就在福建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十分地痛心。”
乡兵们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已经有了很强的战斗意志,当他们听到又有了骚扰百姓的匪徒时,便不由自主地对那些人产生了愤恨。
宋慈看了看台下的众人,然后继续说道:“壮士们!如今国有不安,民有危难,我们都是堂堂的男子汉,难道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匪徒横行乡里而坐视不理吗?难道我们能够放任他们残杀我们的乡亲而不管不顾吗?”
宋慈看到台下有很多乡兵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宋慈已经能够感受到他们内心战斗的火焰又重新被点燃起来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将要率领我们的陈将军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好统帅!我们到了他那里之后,将会有比在这里更好的待遇,我们可以获得足够的补给,吃得也要远比在这里好得多!”宋慈又说道。
此时台下的乡兵们本来有些失望的脸上大都呈现出了笑容。
“今天下午咱们就出发前去与陈将军会合,大家有没有信心帮助他们平定叛乱?”宋慈向乡兵们喊道。
“有!”台下的乡兵们异口同声,爆发出了震天的吼声。
“好!那按照惯例,我还是要再重申一下纪律,令行禁止四个字必须牢牢地记在心中,招捕使陈将军要比我更加重视军纪,谁要是违反了军纪,他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不过只要大家按照我之前要求你们的那样去做,就绝对不会有违反军纪的事情发生。”
之后宋慈便带领着乡兵部队开始出发了,他们快速行军,不到十天便到达了汀州境内,然后立刻与陈韡所率领的官军汇合了。他们到达之后,宋慈便赶快来到了陈韡的军营里向他报到,陈韡在自己的营帐中迎接了他。
“陈将军,宋慈带领乡兵前来接受调遣!”宋慈向陈韡拱手说道。
“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陈韡笑着说道。
于是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宋慈向陈韡说了自己的近况。陈韡笑了笑,似乎对宋慈所说的事情并不十分相信。
“如今我大宋与金国交战正酣,境内却又起波澜,这真是让人不省心哪!”陈韡说。
“陈将军忧国忧民,乃是国之大幸,更是百姓之福!”宋慈说。
“真大人的信你可收到了?”
“恩师的信我出发之前便已经收到了。”
“千万不要让真大人失望!”
“请陈将军放心,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