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死了?”宋慈急忙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来报告的皂隶说。
“尸体现在何处?”
“就在村口的路边。”
宋慈立刻带着三个皂隶一起赶往了事发地点,黄水生听到说死人了心中一紧,似乎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他也跟着跑了过去。
就在奉平村另一侧村口的一条小路旁边,只见死者瞪着惊恐而绝望的双眼,仰面躺倒在地上,胳膊上还套着一个包裹,但已经散开了,他身旁不远处还扔着一块沾着血迹的顽石。虽然死者脸部遭受了重击,但宋慈还是很快便认出了死者。跟随而来的黄水生更是一眼便认出了地上的死者是谁。
“明澈!”黄水生喊道。
他想要扑到死者的身上去,但被宋慈拦了下来。宋慈让其他人都先不要过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蹲在死者的身旁观察着。
他拿起那块顽石看了看,很明显这就是凶器,于是他又向尸体旁边的地面看去,发现地上的脚印十分杂乱,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不过其中有一排带血的脚印却十分显眼,这带血的脚印从死者所在的地方一直延伸到了小路的另一边。虽然那边的脚印已经没有了血迹,但路的另一边只有那一排脚印,因而仍然十分明显。
“看见这排脚印了吗?”宋慈问他之前所带着的一名皂隶。
“看见了,大人。”那皂隶说道。
“沿着这排脚印去路的另一边,看看它会延伸到什么地方。”宋慈说。
那名皂隶走了之后,宋慈又对自己之前带着的另一名皂隶说道:“快去通知杨记饭馆的掌柜杨悔更过来!”
然后他又对那个来报告的皂隶说道,“孔大人知道了吗?有没有通知仵作过来?”
“就是孔大人让我来找主簿大人您的,他说告诉您就可以了,别的让我什么都不用管,所以就没有通知仵作。”
“不派仵作过来如何验尸?”宋慈十分生气地说道,“多年为官,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的这句话明显不是对那个来报告的皂隶说的,所以那皂隶便没敢回应。
“你们过来,帮我把死者的衣服脱去。”宋慈对那名皂隶和黄水生说道。
黄水生趴在死者的身上大哭道:“明澈呀!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呀!”
宋慈很无奈,他一边安抚着黄水生,一边和剩下的那名皂隶一起脱掉了死者的衣服,然后便开始自己验尸。他检验了尸体之后,发现死者的致命伤就是脑后的一处重击伤,另外死者的脸上应该也被砸了几下。
宋慈推断凶手应该是想要把死者的脸砸烂,从而让人无法分辨死者的身份,但也许是因为死者脑后受到重击从而倒地之后却并没有立刻死去,这让凶手十分慌乱,因而在没有成功地把死者的脸部砸烂便仓皇逃走了。
“主簿大人,死者身上没有钱财!”那名皂隶搜了死展之后说道。
宋慈看到从死者脑后喷溅出来的血迹是在尸体远离奉平村的一侧,而且又看到他带着包裹,因此宋慈判断黄明澈是要赶回自己在奉平村的家。黄明澈并不是贫穷之人,宋慈认为他的身上不可能不携带钱财。
这时,宋慈派去追踪脚印的那名皂隶带着一个人走了回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子。
“跪下!”那名皂隶对自己带过来的那个人吼道。
那个人应声跪了下来,这时黄水生看向了他,立刻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大人,我沿着血脚印追踪了过去,发现正好到这个人的家门口。我进到他家里面的时候,他还在数钱呢,正好被我人赃俱获!请大人处置。”那名皂隶说着把手里的钱袋子递给了宋慈。
“周雨顺!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凶残之人,你还我兄弟命来!”黄水生说着就扑了过去,两名皂隶赶快把他拉住。
“是你杀的人?”宋慈厉声问道。
“不!不是我!”周雨顺急忙否认。
“不是你杀人,那这带血的脚印怎么会通到你的家门口?这上面写着‘黄’字的钱袋子为什么会在你的家中?”宋慈又问。
“周雨顺!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兄弟命来!”黄水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人,我承认是我见钱眼开,但我只是翻了他的包裹,拿走了钱袋子,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呀!”周雨顺哭丧着脸说道。
“你赶快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宋慈厉声喝道。
“大人,您听我说!”周雨顺开始讲述,“我当时在屋子里面,正准备到田里面去,却突然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我于是就赶快跑了出来,可等我跑到路边的时候就只看到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了。
“当时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很害怕,但当我看到从他胳膊上散开的包裹里露出来的钱袋子时,我就壮起了胆子。我发现里面有不少钱,于是我就鬼迷心窍,把钱袋子给拿走了。”
“当时人是不是还活着?”宋慈瞪着他问道。
“啊?”周雨顺浑身颤抖了起来,“我……我不知道!”
宋慈看到他的表现便明白了,于是又厉声喝道:“到底是死是活?”
“啊!是……他确实还在动,但我……我太害怕了,所以就跑掉了。”周雨顺说。
“什么?你……你这个畜生啊!”黄水生又大哭了起来。
“周雨顺,这黄明澈好歹是你的乡邻,你居然见死不救?”宋慈质问道。
“我……我看他肯定是活不了了,所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