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宋慈发现了和那块衣角面料和颜色相同的衣服,而且正好这件衣服的背后有一个补丁,似乎是刚刚补上去的。
宋慈让人把那块补丁小心地拆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缺口,然后他把自己手里的那块衣角放在了缺口处,几乎严丝合缝。
“现在你还有何话说?”宋慈喝道。
此时柴屠夫终于不再强撑笑容了,颤抖着瘫坐到了地上。
“快说!你偷的东西藏在了何处?”宋慈问。
柴屠夫似乎觉得宋慈并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在那里,因而低着头没有说话。
宋慈笑了笑,对陈恒说道:“去房子的周围看一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刚刚翻动过泥土的。”
“是!”陈恒说着便准备带人出去。
“大人,我说,我说!”柴屠夫跪着说道。
“藏在了什么地方?”宋慈问。
“就在我家茅厕的右边。”柴屠夫低着头说。
于是宋慈便让陈恒带人出去把东西挖出来。
“大人,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小人确实是一时糊涂啊!”柴屠夫赶快求饶。
“你在外面装得和蔼可亲,与人为善,可一回到家里就把怨气撒在妻子身上,我想你必定不是临时起意,快如实交待,你与那倪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宋慈说。
“大人说的是,我确实与那倪家有仇怨。”柴屠夫说。
听到柴屠夫所说,倪家的那个管家倒是糊涂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倪家和这柴屠夫到底是结了什么仇。
“大人,”柴屠夫继续说道,“大约半年之前,倪员外想要招赘一个年轻后生,就摆了几桌酒席,请那后生和一些客人宴饮,当时倪家来我的肉铺里买过两回肉,两回来的人不一样,也许是前面的人以为后面的人会给钱,后面的人却以为前面的人已经给过了钱,可是确实这倪家没有给过小的肉钱呀!
“那倪家势大,小的也不敢声张,更不敢讨要,因而就此罢了。可毕竟吃了不小的亏,后来小的越想越气,心里始终忘不了。我听说那倪员外得了重病不能起床,因而昨日才做下了此等之事,还请大人发发慈悲,宽恕小的!”
这时,那管家才恍然大悟,指着柴屠夫说道:“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你当时为何不说呀?对于我们倪家,这不过是一点小钱而已。你当时要是说了,我们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钱赖账呢?想不到你居然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对我们记恨了半年之久啊!”
“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吗?”宋慈问管家。
“是实话,大人。”管家说。
于是宋慈让衙役先把柴屠夫控制起来,然后带着管家来到了屋外的一处角落。
“那个时候倪员外所要招赘的书生,是不是和淑儿姑娘有关?”宋慈问。
“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没错,半年之前,老爷他还没有病得这么厉害,那个时候有一个年轻书生来到了汀州,名叫薛至衷,他是想要来参加州试,以便考取功名,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和我们家二小姐相好了。老爷见这年轻书生很有学问,人又长得一表人才,还十分勤快,心里十分欢喜。
“这薛至衷父母已经不在了,独自来到长汀,老爷便有意招赘于他。这薛至衷当然十分乐意,老爷便让他提前住进了府中。之后老爷经常带着他到各个店铺转悠,后来看他还挺有经营的才能,有一天便告诉大家,说自己准备在这薛至衷与二小姐成婚之后,把一半的店铺都交给薛至衷来经营。”
管家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了痛惜之色。
宋慈看了看他,问道:“我看那倪淑儿并没有成婚,是不是后来又发生了变故?”
“大人说的正是,”管家又说道,“这话有些说不出口,但大人既然问了,那我就只能实话实说。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在那薛至衷要和二小姐成婚的前几天,他居然跑到大小姐的房中,企图轻薄于她,还正好被二小姐撞见。大小姐因此病了好几天,老爷知道此事之后,便解除了婚约,将他赶出了倪家。
“之后那薛至衷多次找到二小姐,还想要诓骗于她,但二小姐对他嗤之以鼻,根本不愿意听他多说。这薛至衷在汀州名声已经臭了,却还不愿意离开,可能是过惯了在倪家的生活了吧。听说如今他还在长汀,但已经行踪不定,在四处讨生活了。听说他还一直想要找二小姐,但二小姐已经再也不愿意见他了。”
“不约束自己的言行,必将为自己带来祸端!”宋慈说。
这时,捕快们在柴屠夫家的茅厕旁挖出了两件银器,宋慈便让那管家过来辨认。
“是不是你们家丢的那两件银器?”宋慈问。
管家看了之后回答道:“正是,大人。这两件器物是雌雄一对,这上面的花纹都是相对的,我还认的。”
“那件金器何在?”宋慈扭头问被押出来的柴屠夫。
“金器?”柴屠夫显得十分疑惑,“大人,昨夜黑暗中我一手拿了一个,只偷出来了这两件银器,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器呀!”
宋慈朝那个被挖开的坑里看了看,发现再往下面已经不像是之前挖过的样子了。
“房子附近可还有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宋慈问陈恒。
“没有了,大人,房子的四周我都已经看过了。”陈恒说。
“那金器是我家老爷的传家之宝,老爷因为它的丢失已经病情加重,你是不是把它藏在其他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