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川先是用钳子夹住手环,然后用力往下压,想把手环碾碎,就算没法碾碎,把手环的某一个功能损坏掉也行,她咬紧牙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结果手环还是毫发无损。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没辙,夕川叹了一口气,只能换另外的方法来取下它了。
于是她右手拿着钳子使劲地敲打手环,想让手环从手腕处脱落下来。“砰砰砰”地敲打了许久,手环还是没有一丝要脱落下来的意思,顽固得很,挨着手环的表皮肌肉逐渐渗出血丝。
“我还不信邪了,一定要将你取下来!”肌肉撕裂般的疼痛感不但没有使夕川停下来,反而激起了她内心的反抗心理,她越敲越使劲。
可是无论多么使劲,手环还是像一只蚂蟥一样死死地粘在她的皮肤上,唯一变化的就是之前细致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起来,肌肉渗出来的血一滴滴地往下流。
夕川眼前也变得模糊了,她饱含眼泪,敲手环的动作依然使劲,频率比刚才快了好几倍,此刻的她像一位疯狂的打铁工匠。
“哔哔哔”突然她的舱位响起了警报声,这一警报声把她从疯狂的状态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她一瞬间清醒过来了,立马意识到刚才敲打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机械人的注意和怀疑,想必这些机器人正往自己的舱位赶来了。
于是她用右手迅速地擦干眼角的泪水,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把钳子放入到枕头底下,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就躺下床,血淋淋的左手用被子严实盖住。
机器人赶来之后,将夕川的舱位扫描了一番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夕川偷偷瞥了一眼,确定机器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才缓了一口气,掀开被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左手,这才明白手环的部分已经深深地嵌入到她的组织里,与她成为一体了。
这会还真信邪了!
伴随着左手的疼痛和一晚上的哭倦感,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夕川惊奇地发现左手腕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并且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她不解地想:难道我有了自主愈合的能力?不可能吧!难道是手环的作用?哎,不知道!
夕川现在的脑袋有点混乱,她无暇去顾及这些,一心想着怎么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一整天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利用晚上的时间去探索回家的途径。为什么选择晚上呢?因为她觉得晚上时间比较多呀,而且在晚上,机器人的监管似乎也不怎么严格。
终于熬到了晚上,夕川心里有点激动,等到所有人都躺下进入睡眠时,她悄mī_mī地爬了起来,打开了玻璃门,沿着架子梯爬下去。
下到地面时,听到左边方向有小型机器人的声音,那就往右走吧。
她走着走着发现无论怎么拐弯走,道路两旁不一会就会出现很多条岔道,岔道两旁都是睡觉舱位,并没有特别容易让人记得的东西。她感觉自己走进了迷宫里,迷失了方向,也忘记回去的路了,这会小型机器人也不见了踪影。在她的印象里,她们平时是排着队走了不到一会的路就回到各自的舱位了,这会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走到尽头呢?没办法,只能继续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走下去了。
在迷宫般的睡觉舱位区,夕川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走在静谧灰暗的狭长走道上,就像不久之前她就走在狭小的胡同里欣悦地去找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而这次同样是想去到父亲和哥哥的身边,但是心情却不是愉快的,而是凝重的,整一个心境带点灰色和蓝色。
但是她不断探索,像一个勇敢的开拓者一样无所畏惧,这一点倒很有阿鲤海岛人民特有的坚毅精神。
走着走着,她隐约听见有种“吱吱吱”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越来越靠近她的身边。借着微弱的灯光,夕川看到有好几只海鼠,它们比陆地上的老鼠肥大了一倍多,皮毛光滑发亮,两只硕大的喇叭耳朵,一个花生般大小的鼻子,两只眼睛细小而锐利。同时,它们也发现了夕川,于是它们凑在了一起,“吱吱吱”的声音更大了。
夕川想它们是不是和螃蟹一样会讲话,于是便俯下身去问:“嗨,海鼠大哥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要走出这个鬼地方啊?”
不过它们倒是没理这个人类,很高冷地排成一个“v”字型继续走自己的路去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只海鼠是这支队伍的领队。
“看来这些海鼠是不会讲话了”,夕川心里嘀咕着,“不过这些肥大的圆滚滚的海鼠还挺有趣可爱的,说不明跟着它们走还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于是她愉快地决定当它们队伍里最后的一个队员。
领队的海鼠靠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寻找方向,后边的海鼠井然有序地跟在它身后边,它们步伐一致,庄严敬业,像一支纪律严明的战士队伍。
夕川也兢兢业业地跟在它们后面,在拐了无数个弯之后,终于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张灰白色的屏障。海鼠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速,夕川虽不知道屏障的后面会有何物,但是她相信里面可能会得到有用的信息,于是她也跟着海鼠们加快了步伐。
穿过屏幕,环境变得稍微亮了许多,面前是一块用钢板筑成的墙,海鼠的队伍突然由“v”字型转变成了“1”字型,而且领队也由一只鼻子更大的海鼠顶替上了。
海鼠们拐过这面墙,经过了许多个不同功能的科室。有的科室牌子上写着“外科”,里边躺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