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重新用被子捂住自己,“没想到真要过平凡人的生活了。”她喃喃道,浓厚的忧愁中有一丝快要不可见的侥幸,她自己没有发觉。
黑域印记消失了,手指上的枉生,简直不如一块破铜烂铁来得光亮,就连灵根也没有了。从前老天爷连篇累牍给她加上的注解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她着实不曾想过。
“那我到底是谁呢?”她问自己。想来想去,便睡过去了。
书房。
“调查得怎么样了?”南宫翎看着一旁的阿凛,语气有些急。
“殿下,那个村庄空无一人,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垂着头,眉眼有些低落。
“空无一人?那你有没有看见任何法力造成的破坏。”艾浅灵根消失,实在过于怪异。
他曾听闻有上古禁术可夺人灵根,控人魂灵,但早已灭绝,她何以…
“这…殿下,昨日雨太大,想必一切痕迹都被破坏了……”阿凛确实未曾见到任何可疑的景象。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摆摆手,显得有些疲倦。
第二日。
“她怎么样了?有打闹吗?”南宫翎站在门口,问两旁的侍卫。
这个小院属于内院,他安排了最信任的手下层层布防,他并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腿的秘密。
“回禀殿下,她很安静,一点都没闹腾。”
“没有闹腾…”南宫翎眉头一簇,大叫不好,赶紧推门进去了。
他以为她逃走了。
然而她此刻却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书,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响动也不抬头,倒是轻轻揉了揉泛酸的腿。
“你……”眉头的褶皱渐渐平了,他朝前走了两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话就说,没话就走,别在那儿挡了我的光线。”须臾,艾浅抬起眼来,烦躁地说。
“叶悠扬!”南宫翎用力一拍桌子,“你别在这里给我嘚瑟,你还是不救人,对吗?”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
“今天不想救,看看明天有没有这个心情。”她的视线终于从那本残破不堪的书上移开,玩味儿般盯着他。
“你急了?急了就承认,或许我看你过于迫切,愿意帮帮你呢。”她那副讥笑的面容很难让人不生气。
“好,我看你还能饿几天。”南宫翎将袖子一甩,恶狠狠地出去了。
是夜。
白玉盘隐匿在云层里了,一层银白的光线勾勒着云朵的形状,泼洒下来的光辉疏疏朗朗,园中的一切都是那么迷离。
一个带着黑面巾的黑衣人悄无声息放倒了内院之上隐匿的守卫,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鱼贯而出,将小院侵占了。
他们全站在院子中,用手势比划着早已规定好的暗号。交流完毕后,沿着侧门往前院走了。
艾浅隔着窗纸偷偷看着这一切,她本来快睡着了,但有一个黑衣人刚好从她房间的顶上跳落,引得黑瓷瓦一阵响,她一下清醒了。
最初她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找她的,恐要取她性命,但如今看来并不是。
“他们是去找南宫翎?”她猜测着。什么玩意儿,就这点防御措施,他还敢在宫里待着,艾浅简直无力吐槽。
她现在没什么本事了,人也懒得动弹,再说她还饿着呢,她摇摇晃晃,又趟回了床上。
杀吧,都杀死了才好,她嘟囔着,梦呓般。
另一边。
一有动静,南宫翎便醒了。
“殿下,内院那边有信号传来,有人闯入!”阿凛倚在门口小声说,话语中有明显的紧张。
屋内的他已经穿好了衣。
“看来熹云忍不住要动手了…”他拿过木质衣柜最里端的面具和黑袍,穿戴好,出了门。
他知道自己在三国盟约这件事上惹熹云不高兴了,也知道在朝堂上触了陈宥河的霉头,该来的逃不过。
今天必有一番激战,打赢了便没事,毕竟他们还不敢明着来。
“叫他们不要出面,我一个人解决就可以。”他指挥道,他知道一个人应对会比较好。
若是让熹云知道摄政王府藏了一波杀手,势必会给他惹上更大的麻烦,他讨厌麻烦。
“好的,我马上去处理,殿下,你要小心。”阿凛一向相信他的决策,闪进黑暗里远去了。
南宫翎迎向那一团不断闪进的黑影,电光火石之间,鲜血横飞。
“哼!熹云倒是器重我,找来的都是三境以上的杀手,只可惜,她还是低估我了,都去死吧!”他心中也有怨气,纵然他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自己,但他也没少为她办事。
事来了,她却第一个舍弃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他憎恶。
“那就来吧。”黑衣人中领头的那位也不害怕,刀刃在夜色下泛着寒光,嗜血的样子,像是噩梦的爪牙。
“呲呲……”刀剑碰撞,爆裂的声响不绝于耳,南宫翎一手使剑,一手凝结出一个又一个的光焰,杀伤力极大的光焰击打过去,哀嚎声不断。
最终,一切都平息了。
南宫翎收了长剑,唤阿凛前来收拾残局。
艾浅躺在床上,她感觉到风波已经结束了,结局却还不清楚,但这对她也并不重要。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声音中裹挟着翻涌的寒风,很着急的样子,那沉稳的脚步声又表明了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艾浅心一紧,有些担忧,她本以为自己逃过了死亡,看来一切还没有定数。
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