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乌昂布雷拉就在默尔索他们的注视中,缓缓沉没在沙漠里,直到消失不见。
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们,全都露出惊愕,就跟之前玛德莱娜她们的表情相似。
不同的是,有些海军士兵开始生出后悔的心思。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大家心中,完全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乌昂布雷拉就是神的城市。
不然它怎么可能移动,怎么可能像魔术师的障眼法一样,缓缓沉没在荒漠中。
要知道一个人在沙漠里挖坑埋自己,都不可能像它那样迅速。
一直犹豫不决的桑德格、罗斯和巴德姆终于在乌昂布雷拉完全的瞬间,陷入了短暂的癫狂。
他们发疯似的跑向乌昂布雷拉消失的地方,拼命的用手挖着沙子。
可是除了再度滑向手边的沙子外,他们连根毛儿都没有找到。
默尔索见到这样的一幕,不由的走上前,想要劝他们放弃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可没想到,好心成了驴肝肺。
巴德姆推开默尔索,继续刨着沙子,
“那是神国,乌昂布雷拉一定是神国!我怎么这么蠢呢?我应该在沙漠中,在见到它的第一眼时,就认出它神国的真面目,不然,有哪一个人,哪一个组织,哪一个国家,能够在库亚巴尼亚的大漠中建造这样一座钢铁雄城?”
“昨天那里没有河流,没有湖泊,没有绿洲,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资源构筑起那样庞大的城市!除了神国,别无其他的可能性了!”
“第一次错过就算了,第二次怎么也没有察觉,没有反应过来?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座城市,能够移动?而且移动的距离,还是那样的遥远!”
“我要疯了,你知道吗,默尔索·乌斯怀亚,我要疯了!”
巴德姆紧紧的捏住默尔索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差点都让默尔索的骨头架子散架。
而桑德格和罗斯,则依旧面容呆滞,毫不停歇的刨沙掘土。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们再不回去,我父亲可要抛下你们了,要是你们愿意留在这里的话,那就算了。”
“留在这里?”
巴德姆像个病娇少女一样的凝视着默尔索,
“现在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你难道没读过《高人箴言》?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不会再重来?”
情绪激昂到顶点后,又开始物极必反。
颓废和消极瞬间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他的头顶。
“为什么神国接纳了那些不相关海军士兵?为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默尔索很想开玩笑说,“会不会因为他们比较强……(咳咳,你懂的)”
不过考虑到对方情绪极为不稳定,波动犹如被电击时的心电图。
“我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全都是试炼。”
“或者说考验,与筛选。”
“在神国的我们,会把一切不自然的事情看的自然,或者并不过度反应,然后使我们能够流露出最平常、最真实的反应。”
“神国将乌昂布雷拉幻化成一片废墟,一片诡异的模样,其实也是在考验我们,神想知道我们会不会在意这些外在、虚妄的事物。”
默尔索听到这些话,嘴角有些抽动,心中感叹:大哥,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昨天那些设施都是高科技的产物,而那些废墟,真的是因为乌昂布雷拉年久失修,技术人才也出现了断层导致的。
可他没办法解释给巴德姆听,所以巴德姆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
“还有那些女人,也绝对是另外一种重要的考验,要是我昨天晚上没有和那些女的……”
“我现在或许就跟那些海军士兵一样,步入神国,侍奉神王了……”
看着对方懊恼的神情,默尔索真想告诉他:大哥,你想多了,昨天所有的士兵,除了我和老爹,全都做了那种事,这件事我敢指着心脏向威尔斯神王发誓!
诶?
听到巴德姆他们这样懊悔,丧气,默尔索的er一激灵再一次降临。
于是,他反握住巴德姆的肩膀说道:
“你错了,其实并不是你没有通过神的考验,而且你们身上的原生之罪太重,所以才没办法升上神国。”
听到这种话,巴德姆倏忽抬起脑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这些没能进入神界的人,并不是因为没通过考验。而是因为,神并没有专门为我们设置考验,我们之所以还留在这个肮脏的人间,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洗涤掉与生俱来的原罪。”
“原生之罪……”
不仅巴德姆,就连刨土的桑德格他们,也停下了被磨出鲜血的手。
“没错,我仔细想了一下,刚才那几个进入神国的士兵,都是平日里乐善好施,心地善良的人。”
“可我也很虔诚,我每日都……”
“不不不,巴德姆,你忘记了一件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而是一个与周围人有些密切联系的关系节点。”
“而关系织成的网,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懂吗?”
“你的意思是?”
“你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事情吗?你父亲参与了迭戈主教的谋反,害死了很多神王的信徒,还因为堕落的行径,引来了恶魔潮,将毁灭带给瑞蒙德地区。”
“所以,我父亲的行为,使我受到了牵连,令我错失了升上神国的千载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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