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黍子平日里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但现在这样子却让程志远觉得他有些像一板一眼的邓茂了,心中甚至还突然冒出了这小子不会是邓茂鬼魂附体了吧?这种事难说,但显然面前的白黍子不会是,首先是太邪乎,其次就算真是邓茂鬼魂附体他也不会有此好心来提醒自己。
程志远抬起头,望着白黍子说:“此事非我莫属,我要亲自带队会会这个让我黄巾军连吃败仗的刘澜。”
程志远表面说的坦然甚至还有几缕悍勇意味,可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甚至有几分苦涩连番的战斗让他明白刘澜的可怕,绝不是帐下所能应对,所以他才不得不亲自涉险,唯有如此才能与汉军战上一战,不然的话东线没有一人能挡住汉军刘澜的铁蹄。
“渠帅……”
“闭嘴。”
这位被渠帅称为除了老实就没有缺点的男人被渠帅怒目一视刚升起的勇气便消失殆尽,眼巴巴望向了一脸决然的渠帅,他不知道渠帅的坚持为哪般,但刚才渠帅掏出五枚银饼时他就明白了自己想到的渠帅早想到了自己没想到的渠帅也想到了,这一刻他深知与渠帅的差距就像是萤虫之光与皓月,距离太过遥远了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恍然大悟渠帅的坚持定然有他的目的,这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未必能懂,说白了他不过就是个农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黔首就算是参加太平道加入黄巾军所为的不过是能吃上饱饭,所以再被渠帅怒视一眼他就又恢复了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他真的无法说服渠帅,更没有拦下渠帅带人亲往东线的勇气。
“我要带队离开了,你也下去准备准备吧。”
程志远站了起来,在走到他身边时摆了摆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无声胜有声,但白黍子不知为何心头却冒出了好好活着几个字。等他再看渠帅时,却发现他早已离开,留下的唯有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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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远带队离开了,天还没亮。借着月色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抵达了指定地点,一片旷野,没有有力地形更不会有完美的伏击地点,抬头眺望了一眼后便开始安营,简易的营房就四周没有粗木的营栅只是用大车将四周围定。随后就派出了数波斥候打探消息,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汉军死战。
一连几日,斥候来来回回无数波,侦查范围不断扩大可就是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这让程志远有些担心,担心汉军并没有走东线而是选择了西线绕道狼牙山,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必须要继续加派人手,就算是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涞水一线也一定要找到汉军的踪迹。
斥候们再一次被派了出去,而一直左右支应的白黍子则派人传来消息说渠帅的担心很可能多虑了。因为中线西线同样没有消息,看来是汉军并没有南下而是依然停留在涞水甚至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程志远不相信刘澜会逃,一定有阴谋在酝酿,既然他打定主意躲在暗处不出来那就加强对故安的进攻,如果一直不出来就最好,正好一举攻破故安,如果强攻把刘澜逼了出来也不赖,到时候看他还能耍出什么鬼把戏。
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白黍子,让他传话给所有人,决不能大意。一点要慎之又慎,就算把斥候派到涞水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汉军找出来,至于故安那边。一定要强攻,千万不要怕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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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打仗本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但相对徐阿泰与关羽来说显然乐在其中,尤其像他们缓慢行军,乐趣更是无穷。
有汉一代,博戏盛行,上至天子贵族。下到黔首百姓无人不好,‘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便是对当时情景的完美表述,虽后有法律条文明令禁止,但也不过是走走形势真正执行起来却并不严格。
在博戏之中,也全然不一定是赌钱,也可以赌酒赌物,但就算如此为一胜负翻脸、谩骂甚至私斗的情况时有发生,最出名的恐怕就算是太子刘启也就是先汉景帝与吴太子博戏赌酒时争道发生了冲突,时为太子的景帝一怒之下举起棋盘砸死了吴太子,而这件事就成为后来七王之乱的导火线。
汉时的赌博工具自然与后世不可相提并论,一副麻将就可秒杀一切但也不得不说此时博戏之法还是小有规模的,不论是六博还是弹棋,就算是刘备喜好的斗鸡、走马、走狗,还是叫人侧目的。
当然,刘澜是绝想不到他的出现居然间接带坏了风气,原来关羽与徐阿泰二人善攻守推演,刘澜得见,便在象棋的的老祖宗六博的身上加以改进而这刘澜口中的象棋也就应运而生了。
而此时关羽与徐阿泰对坐下棋,周围围坐了不少看客,有原本的郡国兵,当然也少不了随刘备一同而来的义兵,而天生好赌的刘备与简雍自然也在其中。
象棋规则相对简单,并有六博为底子,很多凑热闹者看几盘也就懂了,就算不懂,这些个老战友新袍泽窃窃私语几句耐心解说一番也就懂了,所以这也是为何后世街头巷尾就算是幼齿之童都能下象棋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简单,也正因为如此象棋在军中的风靡博戏之风日重,才有了连刘澜也想不到的带坏风气一说。
但显然他现在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关羽与徐阿泰相对而坐,棋盘简易划地而成,棋子自司马做出之后便一直随身携带,也好时时与徐阿泰推演一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