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看着这封莫名奇妙的书信,心中犹疑不定,不明白张颌在打着什么算盘。
良久良久,一名倒t字络腮胡须的男子走了过来,拱手说道:“高将军!”
来者名叫崔巨业,四十多岁,身材魁梧,长相粗犷,不仅精通兵书战阵,更精通五行术数,尤擅阴阳星象,可以说这是这个时代的一大陋习,武将除了精通兵书战阵之外,还要掌握占候禳辟之术,世人谓之兵阴阳家,只有如此人才方才能受到朝廷重视,得以升迁,不管是皇甫嵩还是董卓,这些人才算得上是大汉朝真正意义上的将领,而像刘澜这等不读兵阴阳家之书,不懂占候禳辟之术的武将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武夫,而此刻在崔巨业眼中,高览便是这样的武夫,不值一提,可有军令在身,就算心中如何瞧不上高览,但表面上看起来却不得不毕恭毕敬。
高览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将手中帛布书信交到其手中,道:“崔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你看看此信可否明白俊乂是何意图。”
崔巨业接过书信快速浏览一番,略一思忖,道:“将军以为如何?”不敢随意发表看法,只是试探性地问道。
高览有些犹豫,毕竟没有确凿证据指明张郃有贰心,模棱两可道:“俊乂素来知兵善谋,他若如此说必有计较,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般,倒叫我一时困惑。”
崔巨业见他说得含糊肯定是因为二人平素交情甚深,正因为关心则乱才会让他想多了,莞尔一笑,分析道:“此信所言即是要咱们招摇过市,不必隐藏身形,照末将看未必就是章校尉首鼠两端反而可能是有人已经知道了奇袭计划才如此!”
高览双眸一亮,如醍醐灌顶一般,心思瞬间活络开来,赞道:“巨业所言有理,既然已经有人知晓我等行动那藏便不如不藏,反而要加速行军抵达河间,在敌人做出反应之时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崔巨业道:“将军所言在理,只是俊乂后面又说:‘若遇刘澜所部不得为难,却不知是何用意!难道他……”
崔巨业的旁白余韵可就有些软刀子杀人了,让高览又惊又惧,但在这种投敌卖国的事情上二人私交再好高览也不会因私废公,见其欲言又止,虽知他顾忌什么,直接点破,道:“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还有何顾虑?难道什么?难道俊乂想投降不成?”
“这……这,崔某也不好说!”崔巨业面色涨红的看向高览,神情忸怩像个小姑娘。他俩本是平级的将领,只是此战袁绍亲点了高览的主将,才有了上下之分,而崔巨业在说话时也适当的谨慎起来。
“我当修书一封,看看俊乂是何打算,若是他果有投敌之意那便休怪我高览不顾多年情分了。”高览拿起了一旁的麟角大刀,恶狠狠地瞪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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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一行进入魏郡第三天。
领着几名家丁打探消息的甄俨穿梭在山林之间,很快便找到了刘澜一行,并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消息——公孙瓒与袁绍两军已然在界桥集结!
情报的震撼性不言而喻,刘澜哪里有料到公孙瓒会来的这么快,按他的计较等自己到了界桥最少也得个把月他的大部队才能抵达,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事已至此,既然没有留给他任何后悔的时间他也只能匆匆结束深山生活,带着人马走出山林从官道快速朝界桥赶去。
不怕再暴露目标,一面派出亲信前往界桥通知公孙瓒不可盲目用兵,等他与其会合,一面沿着官道快速赶路。
他不知道自己如此明目张胆的行进会不会招来麻烦,但时间如此紧迫已让他无法再去顾忌其他,更没有功夫去管可能发生的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界桥公孙瓒那近六千人的白马义从,那些百战精锐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在他心中即使损失掉身边这些人手但只要能保住白马义从他也心甘情愿,虽然白马义从不是他的亲兵,但却是盟友公孙瓒的重宝。
对于一支骑兵的重要性刘澜心中十分清楚其价值的,不管是此时的了解或是通过后世所知,他都不能让公孙瓒失却这支重要的古代坦克部队!
若非已知的历史中白马义从就要在此役覆灭,而公孙瓒更是就此一蹶不振,此时的刘澜绝不会是如此心焦,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
一行人晓行夜宿,他虽然一肚子的着急却并没有太逼迫他们,毕竟这些家丁并非是训练有素的辽东军,而他们又从无极一路而来早已人疲马乏,若继续连日连夜的赶路万一生出不满情绪那就糟糕了,更何况他们如今是招摇过市,那时如果再被渔翁得了利,刘澜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因此,他虽然恨不能胁生双翅直接飞到界桥畔公孙瓒的营帐内,却也只能一面行军一面休整,保存足够的体力。
一行越来越接近界桥,刘澜不信袁绍会注意不到自己这一行,但想象中的狙击并没有到来,不知是袁绍认为自己一方无关紧要亦或是对他构不成威胁,反正这一路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抵达了界桥。
还未抵达战场,那漫天的嘶吼声便若夜幕下撕人心肺的鬼魅发出的啼嚎一般,震颤着自己身旁这五百人的队伍。
连常年在刀口舔血的刘澜初听到这震颤心灵的喊杀声时都唯之一颤,止住部队,喊道:“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