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蹄……哥哥,吃猪蹄……”花沅佯装呓语,将头扭了过去。
她担心阁臣大人,想不开,把手上血脉割得再深了些,成了割脉自尽,待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待她做了阁臣夫人,那日子才叫舒服惬意。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活儿也不用做,睁开眼就有新衣裳穿,想吃什么报菜谱便好,闲着就刁难一下仇家,处理不来的事,就交给阁臣大人。
啧啧,那种生活才能叫做过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沅儿笑什么呢?”冀漾垂眸,发现小丫头的嘴角都裂到了腮帮子上。
“嗯……梦里正啃着猪蹄呢!”
“屠维已经去买了,不过街上的人很多,估计还要过会儿才能回来,再睡会吧!”
“哥哥,沅儿口渴……”
冀漾把她搬到枕头上,熟练的将壶沙棘原浆,加好野蜂蜜,扶着她的小脑袋,一点点喂进那小嘴儿里。
花沅也不起身,就这样伸着脖子,借着他的大手,小口酌饮。
她感觉如今的阁臣大人,同前世记忆力的权倾天下的模样,完全不同。
实在是太温柔了。
除了一张脸以外,已经没什么相似度了。
那时的他,冷得好似千年的雪精,别说给女子喂水,就是他亲爹都没这样伺候过。
那是不是四舍五入,她已经成为阁臣大人的爹呢?
想到这里花沅激动不已,眉飞色舞问道“哥哥,待沅儿老到走不动,白发苍苍,牙齿掉光,你会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沅儿嘛?”
“呵,我会一把屎、一把尿的好好喂你!”
冀漾加重“好好”二字的语气。
起身,薄唇忍不住扬起,有些寡淡,双手交叠于胸前,站姿笔挺如松楠。
小姑娘家家的,嘴上就没有把门的,这以后到了荣贵妃身边,那些牛鬼蛇神还不把她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臣大人情绪不妙,又有炸毛的倾向。
舔了舔略显干裂的唇瓣,道“哥哥,沅儿同你开玩笑的,您老人家咋那么不识逗呢?
也不知说了什么,哥哥就又不高兴了,唉……”
冀漾不搭理案前,提笔入墨。
花沅煮了壶自己最爱喝的桂圆红枣枸杞茶,给冀漾食。
颠颠地跑过去,捧给他。
“哥哥,吃茶,甜的,嘴里甜了,心里也就甜了!”
“沅儿,真是越发真贴心了,煮你最爱喝的给我!”
冀漾扫了一眼她那白润起来的小脸,脸色缓和些许。
花沅见他“喜笑颜开”,提着的心也落了地,率性的露着一口白牙,笑得阳光灿烂。
“沅儿要把自己最喜欢的,通通都分享给哥哥。
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客气的,瞧着楼下那些秀才,还吃补气的人参呢!
那个……沅儿可不是舍不得买人参的银子哦,就是觉得哥哥身体这么好,要是用人参补会过头的,这才给哥哥食补的呢!”
花沅摆了摆小肉手,故作大方,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疑。
说着,他便给冀漾的手稿收拾起来,把她的小茶碗摆到正中,似乎生怕阁臣大人看不到她的心意。
冀漾下巴轻点,让她复原。
他刚写了个开头,就被收起来。
难道他才华横溢,就能松懈举业?
花沅才不怕他,捧着茶碗狗腿子般地送到阁臣大人的唇畔。
冀漾眯了眯眸子,睨着她。
小小的一团昂着小脑袋,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粉唇轻抿,那目光中带着理所当然的关心。
终究扭不过她。
他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花沅利落把他的手稿,按照原位摆好,道“哥哥,新煮的,不烫嘛?”
“还好。”冀漾的舌头,都烫红了。
可他愣是面如常色,生生地忍住了。
他不想被她笑话。
花沅坐在一旁,瞅着冀漾提笔入墨,认真写文章的模样,不禁心中开始犯花痴。
金相玉质的男子啊!
上天对阁臣大人除了亏待一些出身,其余长相、才华,这些可谓是得天独厚。
为了掩饰一下,自己觊觎的心思,她摸着腕间的十八子手串。
“哥哥看,您送沅儿的串串,是不是特别好看,哥哥的眼光就是好,看着就很贵。”
冀漾五感灵敏,被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想察觉不到都难。
若是旁人,他定会无视。
可被小丫头这般注视着,他心中不禁窃喜,扫了一眼十八子,将目光停在洁白如玉的小肉手上。
绵白干净的小手伸到他眼下,小巧的尾指微微翘起。
抬眸,她白嫩的小脸堆笑,好似摇着尾巴的小奶狗。
“是不是又惦记起端午节送我生辰礼了?
送人的东西,可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送哥哥的羊脂白玉,自然就是哥哥的东西。
沅儿如何会再讨要回来?
不过嘛……那么大块的羊脂玉戴在哥哥身上难免不便,哥哥同沅儿也无需分你我,咱们佩戴着一块玉石,也显得亲近不是?”
“有何想法?”冀漾出言试探。
花沅眼睛骨碌碌一转,眸底闪过贼亮的光。
“不如……先做一对玉镯,里面的镯芯给哥哥雕磨成玉坠,边角料打磨成玉珠,大珠子串成手串,小珠子做成步摇的流苏,珠圆玉润的随着走动摇晃,肯定好看!”
“看看,看看,果然又惦记上送我的礼物,开弓没有回头路,送了就是送了,买定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