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卉自幼父亲纵容,生母娇惯,虽兄弟姐妹也偶有摩擦,但有边亚燑坐镇,那些人就必须谦让与自己。
她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活着,梦想着嫁给天地间最英伟的男儿。
当她得知母亲要把她送进宫,心中是欢喜的,要知道她是与荣贵妃亲近后辈,圣人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分位绝不会低。
可如今淑女算什么?
还不如一个大宫女来得有脸面。
这可让她怎么活?
边亚燑也迟疑道“娘娘,方才臣妇只是个建议,还未同我家老爷相商,可否……”
“怎么这是后悔了,用荣吉做借口?”荣贵妃扬了扬红唇,秀眉微挑,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们。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边亚燑几乎五内俱焚,死死盯着荣贵妃的脚尖,嘴唇抖得更加厉害,完全说不出话。
荣卉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盼着女儿富贵荣华有什么错?
荣贞儿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太强,压得边亚燑憋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不顾仪态的拉着荣卉跪下,连连磕头。
“本宫乏了,退下吧!”
“对了,记得给荣淑女收拾出一间房,一切都要按照规制,不可僭越,毕竟本宫即将要失宠了,难免会被人以此抓住把柄。
还有荣夫人无故不得入宫,省得被人说我荣氏一族不懂规矩。”
“是,娘娘!”边亚燑恨得咬牙切齿。
在心中无数次的咒骂荣贞儿。
“娘娘,卉儿不敢再奢求圣人垂怜了,卉儿知错了!”荣卉怕到面目扭曲。
即刻屈膝上前,跪在红毯上,一张娇俏的脸上满是惶恐。
荣贵妃挥了挥手,如同哄苍蝇般,眸底溢出厌恶。
她被宫人“请”到外面,留个偏远的杂物房给她住。
荣卉跺着脚厉声尖叫,道“娘娘,我不嫁了,不敢再奢求圣人垂爱,我知错了,知错了!”
她像是一尾被抛上岸的鱼,丢在木板上任人宰割。
不出意外的,荣卉这辈子想要获宠是不可能了,说不好连圣人都见不到,做一辈子老chù_nǚ,孤独终老。
云翳遮住了太阳,风停叶止,寂静如常。
卧房。
荣贞儿绕开屏风走过来。
就见花沅吐出的骨头码放了整整三个大盘子。
想不到一个腰椎重伤,几乎无法用力的儿,愣是不耽误她吃,真是……
她娥眉微蹙,道“都听到了?可怕本宫?”
“娘娘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沅儿喜欢还来不及,又有何惧呢?”
花沅说这话时十分的流利,显然是对着阁臣大人练出来的。
荣贵妃见她亮晶晶的眸子里,不似作伪,心中很是受用。
难得有个不怕自己的孩子,也不知为何,连荣弘璧看她说话都磕巴。
“娘娘做的大对特对,其实沅儿认为,真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假好人!”
花沅捏着猪蹄,讨好地送到荣贵唇畔,是以对方吃。
荣贵妃看着她那粘兮兮的小爪儿,那是没有丁点儿的食欲。
何况她根本不爱吃猪蹄,是圣人爱吃这些筋头巴脑的玩意儿。
小太子就是遗传了圣人那贪吃的性子,如今连着丫头竟也一般……
她身子后仰,躲开那伸来的小爪儿。
她幽幽开口,道“小小年纪说得倒是挺深刻的。”
“都是看到娘娘,沅儿才有感而发,您就是我灵感的源泉!”花沅见对方避开,也不觉得尴尬,她直接放到自己的嘴里开啃。
荣贵妃瞅着她如狼似虎的好胃口,淡淡一笑,拿起眼前的苹果和水果刀,优雅的削着果皮。
“想我庇佑?”
“知我者,娘娘也!啊,疼!疼!”花沅把猪蹄方才,郑重颔首,却因为腰椎的伤,脖子点头的力度扯到,疼得她呲牙咧嘴。
“孙老来了没有,快去催催!”荣贵妃对着屏风外吩咐。
紧接着,她又把花沅轻轻地扶着躺下,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
花沅这会儿正难受的紧,似乎连脑子都烧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见荣贵妃对自己这般好,本就是是假装的坚强,即刻眼泪汪汪掉下来。
“娘娘,我疼……痛……疼死我了!呜呜!”
无奈这一张嘴说话,口水便往外流。
她感觉自己这是往风邪上发展,离废人越发近了。
荣贵妃也不嫌弃,赶紧给花沅擦这一脸的泪水、鼻涕、口水,用一旁的热水,又给花沅洗了把脸,俯下身,将花沅拥在怀里轻拍。
花沅只觉得荣贵妃一碰,那腰椎疼得就更厉害了。
顿时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奶狗,含泪道“疼,疼……”
荣贵妃这一拥起来,只觉得花沅轻飘飘,身上哪里有一点肉,再一拍只觉得都能摸到那消瘦的脊梁骨。
不知为何,她心口疼得一抽一抽。
“怎么瘦成了这般模样,家里都不给咱饭吃?”
花沅倚在荣贵妃怀里道“就是疼,呜呜!好疼!娘娘我疼!”
疼痛感持续的、连绵不断的穿过大脑,腰椎的那半边脖子感觉都麻木了,可却还能感觉到疼。
右疼得像用锤子在y腰椎凿着洞,外加一根利剑刺穿腹部,直抵后心,持续不断的疼。
疼得花沅咽口唾沫都费劲,不经意间抓着床单,疼得一把撕开,
荣贵妃迅速兑了一杯凉茶,缓缓喂给花沅。
花沅疼得张不开嘴,但努力的配合着荣贵妃,将凉茶含在嘴里,只觉得嘴里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