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在焦急的等待中,苦熬了两日。
焦躁的她连头发都白了两根。
龙泉寺祈福之日,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暖地。
花沅等得就是这个出宫的机会。
是以,她早有准备,早早地把收拾好的小包裹分成四份,分别缠在双腿之上。
又把男装穿在最里面,外面再套上宽松的襦裙,幸好是寒冬腊月,不然就捂死她了。
如此,把包裹化整为零,才不会被发现。
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殷霱好,温润如玉,却看不到他皮囊下的龌龊。
如今他们却要自己去给他冲喜!
哼,就是做他老子娘,让殷霱给自己洗脚,她都觉得委屈。
还给他冲喜,伺候劳什子婆母!
凭什么?
区区一张婚约,就想束缚她?
啊,呸!啐尔等一口上火的大黄粘痰。
从她重活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为了受委屈的,谁给的委屈都不行,这里面就包括她的父亲!
哪怕婚约是她敬爱的祖母,为了保护自己定下的,可也是没有看透殷府,被他们都虚伪皮相所迷惑。
在花沅的腹诽中,马车缓缓停下。
花府的女眷,因为下诏狱的干系,只来了花牡一人。
汪稙忙着帮忙引荐。
花沅见花牡一脸讨好卖乖的神色,暗暗翻了个白眼。
“呦,沅儿怎么瞧着素来对人不假以辞色的汪大总管,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
汪稙眸色冷凝的瞪着她,没有言语。
姑娘家的清誉,岂能随意被迫害?
何况他可从没得罪过这位,偏偏麻烦却找上自己。
花牡拧着帕子,很是尴尬。
心中恼怒,却不好开口。
果然是做了荣贵妃跟前的红人,不仅穿得华贵异常,吃得也珠圆玉润。
花小八再也不是那个二房不受人待见的小可怜了!
花沅扫了花牡一眼,昂着小脑袋睨着汪稙,傲娇的开口,道“汪大总管,这是不满了?”
“娘娘,沅儿同您说,倘若日后沅儿万一有个闪失,定然是汪大总管派人除去的我,娘娘一定记着给沅儿报仇!”
她见对方眸底闪过一丝暗沉,小脖子一缩,躲在荣贵妃身后,低声的嘀咕起来。
荣贵妃见她鬼精的小模样,宠溺的笑道“好好好!本宫晓得了!”
汪稙垂首,见她打趣,眉目含笑。
背在身后的手,捏成拳头,青筋暴凸。
无论怎样,牡丹都是他为最珍视的人,花沅千不该,万不该,多嘴多舌。
龙泉寺,因佛牙舍利塔供奉释迦牟尼佛牙舍利,而闻名于世。
花沅同荣贵妃等人一起上过香,就开始打哈欠。
说是这几夜一直没睡好,来了龙泉寺反而有了睡意。
荣贵妃让人领着她去了厢房,小憩一会儿。
花牡想趁机讨好,却被荣贵妃请了出去。
汪稙望着她落寞的背影,眸底溢出心疼。
花沅当然不是真的困倦,她一出了大雄宝殿,就把随行的宫女给支开了。
龙泉寺她曾经来过几次,路还算熟悉。
她往隐秘的地方,试探走去……
今日这护卫怎么会这般多,她想拿出紫金龙牌堂而皇之的离开,都不大方便!
倏忽,佛寺的木鱼声和诵经声,骤然停歇。
“有刺客,保护娘娘!”不远处传来杂乱的声音。
见乱,花沅大喜。
太好了,天助我也!
她掉头就要走。
“县主,娘娘正担心您呢,快往这头走!”魏紫匆匆跑来。
“唉,来了,我也正要去去……去找娘娘呢!”
花沅语结,艰难的扯出一个笑脸,快步跟了上去。
听着后面的打斗声越发激烈,她立马拎着宽大的裙裾,赶超了前面的几人。
动若脱兔……
不,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见到荣贵妃,她娇弱地倚靠在对方肩头,道“娘娘,您怎么样,沅儿可是担心坏了,生怕贼人伤了娘娘!”
“本宫无碍,不怕,不怕!”荣贵妃很是欣慰。
总算小丫头又同她亲近,不再生自己的气了。
“龙泉寺守卫森严,怎么会进来贼人呢?”
花沅抱怨了一声,心中很是埋怨。
她找个出宫的机会容易吗?
为什么非要在这时行刺,还给不给自己留条活路!
“娘娘……啊!哎呦!”这时,花牡冲了过来。
她身着宽大曳地的锦裙,走几步就会踩到裙摆上,匆忙中不过才几丈,就已经摔了三五个跟头。
她扶着跑得歪斜的步摇,珠钗横斜、发髻蓬乱,很是狼狈。
从外圈过来的鹅黄,搀扶起花牡,急忙道“娘娘,咱们快走吧,听说来行刺的不是人,是个妖怪,浑身……浑身长着白毛,且力大无穷,已经死伤无数锦衣卫了!”
“娘娘,沅儿保护您,若是谁敢伤娘娘,就先从吾的尸体上,踏过去!”
花沅眸子滴溜溜一装,狗腿子的话脱口而出。
没办法这是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了!
“啊!”一个锦衣卫的尸体,对着她们砸了过来。
正正砸在花牡的身上,疼的她蜷缩在石板上,冷汗浸透了衣裙。
暖阳和煦,远远看去,来人浑身的白毛,胳膊,心口,乃至脸上,全部都被白毛覆盖,似是白猿。
一只会武的白猿?
他出手狠绝,须臾间,就用着夺下的绣春刀斩杀数人。
刀法凌厉凶狠,戾气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