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冀漾又忙着去扫尾,因为转天就要会试了,他必须把手上的琐碎,都处理干净,否则就算进了考棚,他心里都不能踏实。
花沅得了玄和的忠告,则留在府里,闭门不出。
一早晨就来了五波人马。
有花府的花克俭,嫁到殷家的花牡,荣府的小笼包荣弘璧,林淑清的父亲林大儒。
连李府克妻的李西涯都来了,这位克妻男是李莹堂弟,非要说他幼时,抱过她……
这些人身份都不如花沅高,她拒绝的很纯粹,甚至连见都未见。
任谁来请,都一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既视感。
她正在把笔墨纸砚都装进拉杆箱里的时候,壬水领着魏紫等人进来。
壬水为人比较圆滑,嘴巴也会说,暂时担任大总管一职。
新官走马上任,心情很好,走路都带着风的。
魏紫一见花沅,立刻就跪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奴婢对不起郡主的信赖,对不起娘娘的嘱托!”
“都过去了,日后好好的侍候,倘若谁还存了二心,昨日的鹅黄,便是你们的明日。”
花沅瞧着楚楚可怜的宫女们,心中无感。
其实他们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也互相谈不上交心。
既然没有期许,就谈不上失望,可她也不是残暴之徒,留这些人在身边,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懒得调教婢女。
而且都是贵妃挑出来的人,总不好真的驳了面子。
魏紫等人继续磕头,恳切道“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奴婢感之不尽。”
“我不过是尽了一个主子的本分,日后只要本分些,做事踏实些,总会有个善终。
府中侍卫众多,都是英俊神武的,姑娘们又大多处在妙玲,难免情窦初开。
无论男女只要有想婚配的,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给女方备上嫁妆,男方准备聘礼,送上最诚挚的祝福,但绝不可暗戳戳地做些上不得台面的龌蹉事。”
花沅学着荣贵妃的模样叮嘱了几句,又给了这月的月钱。
恩威并施。
魏紫等人感激涕零,道“郡主宽厚,奴婢们日后定然忠心无二!”
“好了,都下去吧,壬水带着她们去安置,再把壬木叫来。”花沅摆了摆手,表示还有事要忙。
“是,郡主!”壬水抱拳,带着众人离去。
不一会,壬木就到了。
壬木心细,做事一丝不苟。
他是新上任的账房先生,管着府中的财务。
没想到上任第一日,就被被女主召见。
他不敢置信的轻轻问道“郡主,您找属下?”
“爷让你听本郡主的差遣,还不能唤你过来?”花沅点了点头。
“成,当然成,属下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壬木一拍胸口,就跟要胸口碎大石一般。
臣大人的手下,也都挺有意思的。
一个个的性格都不一样,给人一种“不是人”的感觉,具体她也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
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有忠心就够了。
“想必你已经听说,近期本郡主要避劫,可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
可我的仇家太多,想弄死我的人呢,更是数不胜数。
寻常的邀约出门,这些我都可回绝。
可像是李、林,这些仕宦勋贵的大娘子,总有能进宫告黑状的,一道林皇后的懿旨下来,我总不能抗旨吧?
所以啊,弄个本郡主出门游历的这种事,去挡一挡,就很有必要了。
这般她们就是想宣旨,也无人可宣。”
“郡主英明!属下这就去做。”壬木一听眼神都亮了。
果然是女主子,就是非同凡响。
声音也好听,温温柔柔,不紧不慢的,跟他们这些男人不一样,难怪主子喜欢抱着女主子,却从不抱着他们。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日后他也温温柔柔,慢声细语,主子也会抱着自己呢?
画面太美好,简直不敢想象!
花沅不知对方心中的腹诽。
她见对方不是怎么就开始自我陶醉上了,笑得合不拢嘴。
她抬起小爪儿挠了挠鼻子。
递了个小包裹过去,道“等等,做得像一点,弄个身形小巧的侍卫穿上我的衣裳,再带上长长的幕篱,记得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想以假乱真的话,主子定要亲自送‘郡主’出城,属下再嘱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内院,可日后三餐怕是要委屈郡主吃,属下给您送的饭菜了。”
壬木想了想,便更加细化一下。
这让才能更好的讨好主子,女主子。
花沅颔首,道“行军不开炊火,这个自然,不过委屈上一个月而已。
对了傅潮在燕京有好几家酒楼呢,你可以直接从后厨拿,这样低调些。
当然也要银子,记得本郡主爱吃猪蹄,水果要甜的,点心各种口味都要来点。”
“这个不难,郡主放心,依着属下的轻功飞檐走壁不成问题。”壬木当让知道傅潮,心中已经模拟好取餐路线。
花沅摸了摸衣袖,又递了一包银元宝过去,足有两百两。
心里有些舍不得,可是吧,她又不想吃残羹剩菜。
故作镇定的把视线从钱袋上移开,嘱咐道“这是伙食的钱款,都交给你吧!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自家兄弟们不要透露。”
“那属下再去采买些米面油盐酱醋茶糖,将这些都准备充足,下人也能减少采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