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冀漾挑了挑眉,凝着她。
果然脑子里都是豆腐花,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他娶了小丫头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经担上稀罕媳妇,也就是惧内的名头了。
“看什么看,赶紧去呀!”
花沅又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由于阁臣大人的睫毛过于修长,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时候,眼睫总会半遮住漆黑瞳珠,令人看不透他的神情。
不过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貌似不是多差。
“啵!”她踮起脚尖,献上一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琼林宴上见!”
冀漾拿她没办法,蹬上窗子,一跃而下,衣袂翩翩,宛如仙人从天而降。
无疑的,再次引发街头巷尾的欢呼。
街上摩肩接踵,人流如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花沅对着继续游街的阁臣大人用力的挥舞着小手帕。
冀漾想摆手的,但怕小丫头有意会错了,赶紧又收回了手,他握住缰绳,驱马前行。
花沅见她离开,也马不停蹄的回家,她要换上最美的衣裳,艳压群芳,明晃晃的告诉那些小蹄子们,她们在自不量力。
正所谓:已不先定,牧人不正,是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
此时,当断不断,日后自己定会吃亏,把自己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率先占有主动权,绝对不能被那些小蹄子牵动。
她要牢牢抓住阁臣大人,做天底下可横着走的女子!
琼林苑。
亭台楼阁,佳木葱翠,假山怪石,流水潺潺。
天色余晖尽撒,夕阳西下,暮色艳红,几缕赤色余光,落在樱桃树上。
冀漾手持酒觞,正坐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
侧脸白皙,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坐姿优雅,无需任何言语,便可吸引无数贵女的目光。
此刻,冀漾不似在花沅面前的温和,如今像是换了个人,周遭透着生人勿扰的寒气。
很好!
花沅这个小骗子,诓他说琼林宴上间,让他从中午等得天都快黑了!
还没见着人呢!
他这辈子还未曾等过谁这般长的光景!
可他又不好离席,生怕自己一走她就过来了……
冀逦、花洁同刘嫄三人,拿着一本书籍,一面研究,一面缓缓走过去。
刘嫄眉目含情的望着心中爱慕的男子,道“玄黓公子才高八斗,小女子可否问句不解的诗经?”
冀漾嗅到浓重的脂粉气,眸光微闪,眉眼处冷冰如结霜。
等的人不来,阿猫阿狗的却凑上来,小丫头的罪行又多了一桩!
面对忽如其来的威压,刘嫄目光闪躲间,压根不敢与之对视。
后面的花洁,顶着冀漾那股来自深渊的寒意,腿脚发颤,又生怕乱了阵脚,丢了人。
于是,鼓起勇气,道“八妹夫,父亲时常挂念八妹妹,若是她得空,还是要来花府尽尽孝道才是。”
不待她话落,冀漾面庞抹上一层阴霾。
他还记得花洁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将他的小丫头撞的奄奄一息,口吐鲜血。
若不是这人姓花,又站着花沅庶姐的名头,他怕是早就动手要她的命了。
后来为了顾及名声,只将花洁得腰椎打折,如今还能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宴席上,可真是轻了。
可偏偏这人非要拿乔,做出一副长姐的做派,还教训他的小丫头,可真是不自量力。
花洁被他鹰隼般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
冀逦见棺材子,似乎根本没有要起身的动作,心情很不好。
“状元郎虽也是我哥,可他自幼在山野长大,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咱们去问我遵哥吧,他也是这次的进士呢!”
“你哥不过是三甲的同进士,如何与状元做比?”刘嫄不买账,低声喃喃。
她就是喜欢玄黓公子。
只要看着他,她的心就仿佛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捆紧,让她无力挣脱,心甘情愿做他的俘虏。
“遗珠郡主到!”
花沅身为一品郡主,各方人都想她问安,她依次的含笑颔首,迥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进退有度,不做作,也不随便。
面如羊脂,眉心一抹芙蓉花钿,宛若画龙点睛。
粉唇涂上淡淡的口脂,唇瓣轻轻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少女一笑,仿若盛开的芙蓉花,却又带着天生的贵气,把那男子的魂儿,险些都勾了去。
她一进门,就远远瞧见被贵女包围的阁臣大人了。
好啊,她费劲吧咧的更衣化妆,他却在这招猫逗狗,好不快活……
咦?
貌似他阴沉沉的,并没有喜笑颜开?
果然算是阁臣大人,定力就是足,不枉费她死乞白赖的黏上他。
花沅嘴角大大的勾起,漂亮的杏眸弯成了月牙。
淡定,淡定!
不要露怯。
她赶紧又敛去了笑容,昂着小脑袋,含笑问道“这位是刘阁老府上的姑娘吧,您的祖母过世才几日,就迫不及待的来参加琼林宴了?”
花沅笑着怼完刘嫄,又瞧向花洁,勾起唇角,“温柔”的睨着对方。
“哎呦,庶五姐,身为二房的长姐,也芳龄十六岁了吧,还没定亲呢?
找夫君呀,还是做正妻的好,日后做个掌家的大娘子,总比做妾,让人高看一眼,否则连子女走不好唤一声‘母亲’。
沅儿也是好意提醒,若是话重了,庶五姐可别往心里去呀!”
“哎呦,这位是伯府的庶妹吧,见着长嫂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