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花侍读将被下入诏狱!”冀漾借着她的小爪儿开始吃。
一股浓郁的蒜味,充斥在嘴里,挥不散,咽不下。
味道冲得他连泪花都快涌出来了。
“既然这十日,哥哥只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不,是一小半的!那沅儿也写个一小半的大字。
这样好了,沅儿每日写三张大字给哥哥?”
花沅见他吃的不错,也给自己剥了一只大肥虾。
嗯,是她喜欢的味道,吃香的,喝辣的,才叫活着嘛!
冀漾见小丫头一脸享受地吃着浓郁大蒜味的虾仁,只替自己未来的胃堪忧。
他压下酸楚的幸福感,强调道“不是给我写,是给你自己写!”
“哥哥,咱们换个话题吧,方才沅儿在冷宫瞧见一个五、六岁的的男童,他叫糖豆儿,不是小太监哦!
虽然他面黄肌瘦,但其眉目与圣人依稀有几分相似,想必是圣人不知啥时候雨露均沾,遗落的皇嗣。
宫中至今无皇嗣活下来,待日后糖豆儿定然就是一国储君,咱们可要做什么打算吗?”
花沅见自己划价成功,砍下了一大半的大字,心情大好,就将西宫之事说出来与之探讨。
“无需打算,随心便好。”冀漾眉目不变。
此事他早已知晓,先皇的暗卫都在他的掌控中,宫中的内线也都在他手上,所以哪怕是圣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晓得,这其中就包括糖豆儿一事。
皇家的亲情凉薄,也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亲情的,倘若小丫头不是荣贵妃唯一活下的橙公主,他也未必会让小姑娘认主归宗。
谁也没办法预料到皇家究竟会无情到何种地步,唯有将小丫头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他才踏实。
花沅就不是随波逐流的性子。
她要化被动为主动,同准皇储拉进关系,当圣人百年之后,她也生了小阁臣,儿孙总需要靠山。
作为一个有远见的女子,她要为家族后辈打算。
她捂着小腹,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道“那沅儿打算对糖豆儿好些,例如送吃食、伤药,或者衣裳、小玩具这些。
其实吧,他是唯一的皇嗣,只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就是沅儿望着他,就看到曾经的自己,同情他……”
“随你!”冀漾见她这般,以为她是吃坏了东西,准备上茅房。
于是,拿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裙,让她换上,那身血衣则偷偷的销毁。
花沅陪着冀漾吃完后,就又去寻荣贵妃,见她在睡午觉,就差人拿来金创药和药膳,再偷摸去一趟西宫。
还寻了借口说她要练大字,需寻个风景秀美的地方,启发灵感。
就这样花沅甩开了一干宫女,拎着紫檀提梁盒往西宫去。
前世作为伶人进宫,后来她也算得脸,素日里闲的难受,就瞎溜达,所以对于宫中的小路,她极为熟悉。
花沅轻车熟路的来到西宫。
就见屋里还是原样儿,无人收拾,而糖豆儿则蜷缩在床榻上,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未发热,只是脸色苍白些。
想来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花沅不由得心里松快了大半。
她将提梁盒放下,试着轻唤,道“糖豆儿!”
“沅儿姐姐……”糖豆儿虚弱的睁开眸子,见一个人影立眼前,本能的防备,待视线清晰,认出是花沅,才露出一抹笑容。
姐姐那如同被染过的黛眉下,是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甚美。
“把手伸出来,姐姐给你诊脉。”
花沅脸皮极厚的,自称为准太子的姐姐。
反正她是随着他叫的,就算日后他做了太子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也不算僭越不是?
她学医不过三载,算是个二把刀,没诊治出什么大毛病。
“恩……身体虚弱了些,日后可要按时吃饭。”
“是,沅儿姐姐!”
糖豆儿侧躺着,睁着双眸望着花沅,眸中的黑沉散开开,露出了里面的希冀,裹着满满的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贪恋。
沅儿姐姐人美心善,花颜月貌,杏眼流盼,肌肤胜雪,气质脱俗。
他想,哪怕是天宫中的仙女,也不如她美。
花沅撩开他的衣裳,用帕子擦拭后,仔细的涂抹好金创药。
“药放在这里了,明日我不进宫,你自己记得上药。
这提梁盒里还有些吃食,足够你明日吃的了。”
说着,她打开提梁盒,端出里面的人参粥、当归肉饼和燕窝粥。
“来,趁热吃,都是滋补的药膳,对身子好。”
糖豆儿的伤口犹如针戳,然他只狠狠咬紧牙关,哼都没哼一声,在上完药后,才好一些。
他浑身无力,由着她扶起来。
本来不饿的,但刚嗅到肉香,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花沅担心他尴尬,似是无意地将小几上的那盘当归肉饼向他那头推了推。
然后,自然而然的给他夹了块肉饼,放到他跟前的小碗里。
糖豆儿望着碗里喷香的肉饼,心中一热。
今日的一些,都好似是梦,过分的美好,过分的温暖,也过分虚幻。
这种被照顾的温馨,他连在生母跟前都未曾感受过。
“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这提梁盒里还有很多肉饼,你明日热热接着吃,天气凉不会坏的。”
“沅儿姐姐……明日不来,那后日会来嘛?”糖豆儿的眼神里带着淡淡悲伤,有些空洞无光。
“有些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