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花沅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苍白无力的小脸满是赤诚,担忧着瞧着重伤的林皇后。
“贵妃娘娘,沅儿就算痛,为了黎民百姓,也忍得住!
銮驾是您和皇后娘娘的,唯一的马车也留给县主,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啊!”
“不成,沅儿是为了救一国之母,才受了如此重伤,我皇家决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荣贵妃紧蹙着眉,想也不要想的就拒绝。
那个林靗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把马车让出去?
花沅满脸感动,感激涕零,咬牙咧嘴的忍着痛。
“贵妃娘娘的考虑固然在理,但沅儿命硬,绑个担架给我便好。。
而皇后娘娘是万金之躯,决不能有失,万万耽误不得啊!”
“怎可……”荣贵妃心中秒懂。
小丫头是想招摇过市呀!
花牡心急如焚。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让来让去?
她拽了拽汪稙的袖子。
汪稙拱手,道“娘娘,林皇后都晕死过去了。”
荣贵妃眸底闪过一道不悦。
倘若她之前还顾及着多年来的情分,一直心软,那么此刻,就下定割舍的决心了。
明明心知自己已经慢慢的疏离他,竟还为了花牡说话,美色误人啊!
经过汪稙这一“提醒”,她总不好再拖沓,不然小丫头这戏就白演了。
她对着花沅,道“郡主大义,本宫定会铭记在心。”
让人就地取材,绑好担架。
因为夜市的关系,街道依旧繁华。
花沅躺在担架上,虚弱的半阖着眼,眸子眯成一条缝,偷瞄跑在前面的马车和两座銮驾。
扫过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密集,眸子滴溜溜一转。
侧过头,将衣裳上的残血,涂抹在嘴角,佯装昏迷癔症的样子,道“咳咳!皇后娘娘快跑,皇后娘娘小心!”
旁边一直陪着她的冀漾,怎心知小丫头要开始了。
只能配合着……
他焦急,道“郡主放心,皇后娘娘已在銮驾上了,很快便会回到宫中,被太医救治的!”
花沅瞄了她一眼,难受的蹙眉。
一只手紧紧捂着被匕首划破衣裳的胸口,另一只手不停的挥着,呓语道“要刺杀皇后娘娘,就先从我花沅的尸体上踏过去,快!放开皇后娘娘,护驾啊!”
方才,阁臣大人没说她“花沅”的名字,大眀这么多贵女,她今日造型又这般凄惨,百姓定然认不出自己。
这般又怎会知道是谁救了皇后娘娘?
她当然要自行补充上。
这种皇后娘娘毁容的丑闻,林家想掩盖都来不及,说不得根本不会感谢她,只有被千万百姓口口相传,皇族和林家才会感恩自己。
冀漾秒懂,他的确少说了小丫头的名字。
在他心中天底下就只有一个贵女,那就是花沅。
冀漾心知只有关系到切身利益,百姓才会有触动口口相传。
是以,继续配合着,满脸的急色,道“如今林家正与敌兵作战,一旦皇后娘娘出了意外,定会动摇军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黎民百姓也会因此受苦,待时生灵涂炭,遗珠郡主这是舍身取义,为国为民,高风亮节啊!”
花沅眯着的眸子,暗搓搓地瞄了眼冀漾。
眼泪说来就来,哽咽道“圣人乃真龙天子,定会庇佑我大眀,庇佑天下苍生!”
这样有了朦胧感,才能给舆论导向,释放话题,她也是费了好大劲啊!
街边两旁,站着满满凑热闹的百姓,但如今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将花沅与冀漾二人的对话悉数入耳,这一听纷纷睁大了双眼,低头议论起来。
“这个满身是血的姑娘,竟是圣眷正浓的遗珠郡主?”
“原来遗珠郡主,为了保护皇后娘娘才受了一身的伤!”
“我看不止,这马车里做得可是皇后的胞妹,青光县主,郡主可比县主的级别高呢!
青光县主做马车在前,遗珠郡主浑身都是伤,却躺在担架上。
身负重伤时,竟还能将生的希望留给林家人,遗珠郡主这是为了前方打仗的林家兄弟,真是高义啊!”
“遗珠郡主可是被圣人亲自下旨,屡次嘉奖的贤良淑德之女,德行自是高尚。”
“遗珠郡主当真是舍己为人,不愧是被圣人看重之人。”
“话说回来,那刺客实在太可恶了,若是此暴举真是成了,定会扰动军心!”
“此话甚是有理,遗珠郡主都伤成这样了,还惦念着国事、天下事,真是好人啊!
不行,我要去打探一下,是谁刺杀皇后娘娘,竟连忠君爱国的遗珠郡主,都伤成这般模样!”
花沅听着满街都是称赞自己的声音,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满意足。
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因为有锦衣卫在前清路,她们很快就到了皇宫。
整个太医院都提前听到了消息,全部聚集在慈宁宫。
历代的皇后都住在中宫,中宫里面包括坤宁宫、慈宁宫、承乾宫……
坤宁宫是圣人给荣贵妃留着的,所以一直空着,而凤废后曾经住在承乾宫,所以林皇后嫌晦气,便住在慈宁宫。
花沅因为重伤,也被抬了进中宫。
她远远地就看见满殿的太医。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重伤是装的,寻常人看不出,可对于医者来说,怕是一眼就能识破。
赵梅馨的父亲可是曾任太医院院使,这里面说不定就有赵家的眼线,她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