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尽是噼里啪啦的板子打肉的声音。
远远的就见一群太医正在被锦衣卫打板子。
也许是锦衣卫手下留情,给了他们生命最后的尊严,并未去衣,而是直接受杖。
花沅在西苑时服了解药就开始拉肚子,腹泻了将近一个时辰,有些虚脱。
这次都不用演戏,完全便可本色出演虚弱的女子,不过这清心丸也真是厉害,竟连止泻的汤药,都止不在。
连忙低咳,道“住手,咳咳!”
正在行刑锦衣卫小武认出了花沅,恭敬的行礼,道“遗珠郡主,请不要让咱们兄弟为难,这是皇后娘娘的凤命。”
花沅的视线缓缓地扫过去,只见长凳上受棍刑的太医们,身上无数血淋淋的痕迹。
“这太医被这么用棍子打该多疼啊,却毫无怨言的,本郡主看都是汉子,你们这些高手,不是最敬佩硬汉的吗?”
小武迷惑了。
不言语,难道不是因为都堵着嘴了嘛?
可他又不敢顶撞人家郡主。
花沅瞧着锦衣卫比较好忽悠,决定继续说服。
“这样吧!本郡主也不为难几位大哥,本郡主去找贵妃娘娘求求情,你们先等我信儿,若是请不下来恩,锦衣卫大哥们再行刑法也不迟,好不好?”
林皇后被破相,肯定怒不可遏,可这些太医们一生救死扶伤,不应死得这般冤枉。
一个医者便可救无数人的姓命,何况是一群?
她啊,简直是解救了天下苍生!
再说这太医院也是飞来横祸。
趴在长凳上的众太医,见花沅为他们求情,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丝暖色,渴望的望着花沅的方向。
想不到啊,人家深受重伤的小姑娘,不仅将生的希望让给了林皇后,还替他们这些“废物”求情。
心中万分感动。
他们是家中的男人,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他们要是去了,家人该怎么办?
锦衣卫不再行刑,棍棒的声音自然停下。
林皇后被救治后,身体虚弱,可是怒火中烧。
毁容啊,毁容是每个女子心里最大的痛。
她无处发泄!
在嬷嬷和宫女的搀扶下,林皇后缓缓走出了主殿。
一眼就看见了花沅,别看花沅满脸苍白,毫无血色,还是被她一眼认出。
无奈,花沅长得太像荣贵妃,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对于一个霸占自己夫君的女人,林皇后是死死的印在脑海里的。
她的眼神如钉子般扎进花沅的肉里,道“花沅,本宫下的懿旨,你竟敢违抗,就不怕抄家灭门?”
“皇后娘娘,您的心情沅儿理解,可这些太医无辜……”花沅打算拖上会功夫,至少撑到荣贵妃来救场。
她知道荣贵妃很快就会带圣人过来的。
扶着林皇后的容嬷嬷,早就替主子不平了。
她呵斥道“放肆,遗珠郡主这是在指责皇后娘娘?”
“你主子还未言语,你一个奴婢,就能替主子开口,为主子代言?”冀漾嗤笑,眸底闪着冷芒。
容嬷嬷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没有本宫的允许,外男如何进了中宫?还状元郎呢,本宫看把书都读到了女人的肚皮上了吧?
来人啊,将冀玄黓拿下,杖毙!”
“皇后娘娘,我夫君进中宫,乃是贵妃娘娘特准的。
还有若不是沅儿舍身取利,冒死救出皇后娘娘,您这会怕是早就躺在血泊之中了,如今您一朝脱线,便要恩将仇报?”花沅一脸受伤,似乎难以置信。
林皇后应为破相,又身处在自己的宫中,早就丧失了素日的伪装。
她讥讽道“你救本宫?真是大言不惭!
本宫在宫里近十载,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本宫?
何况本宫是替你受过,是你将殷雪换了,让她替你……”
“娘娘同她们费什么话!”容嬷嬷见主子口不遮拦,连忙阻住。
花沅之前只是猜测,但现在通过主仆的言行却深刻的明白,林皇后半点不无辜。
是呀!她将殷雪与自己掉包了,对方中了同样的药。
此药产于麓川,药效极烈,万金一两,且此毒寻常人就算有钱也根本得不来。
初中毒者会力大无穷,这也是她为何殷雪会挣脱宫娥,要刺杀她。
紧接着,殷雪便是发热、心燥,会做出发狂异常等的举动,最后只能用不堪方法疏解。
不禁庆幸此万金难求的媚药,竟被阁臣大人的清心丸解了。
她啊,就是福大命大!
虽她心思在品尝膳食上,但同样警惕的注意着各人的小动作。
也自然发现殷雪找宫娥要了自己食案上的菜品,甚至连动作都效仿自己。
可她是一品郡主,殷府破落,殷雪不过探花郎的妹妹,宫娥哪敢给殷雪也上郡主规制的菜品?
但又不好搏了花牡的面子,于是,在上菜前,偷摸拨走自己一部分的菜品,可有些食材都是定额的,分一半走定会被发现。
所以,这最后能分一半的菜品也没多少。
她细细斟酌一番,自己与殷雪在百道菜品上唯一入口重复的便也是那几道。
最为可疑的就是“牡丹头金丝燕窝汤”。
阁臣大人派暗卫偷偷从剩菜中翻找,刚好找到破碎砂锅中残留的牡丹头金丝燕窝汤,即刻拿回去,给冀漾检查。
果不其然,此残汤当真是被下了麓川媚药。
陡然间,花沅便想通其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