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让壬金退下,仔细地换好金丝软甲。
他穿的并非皇室的宝物,而是小丫头浓浓的惦念。
上面沾染了她甜腻的味道……
“看那水里,飘着的是啥?”不待冀漾细细感受,便从舱外传来巡逻的壬队高呼声。
登时,十天干严阵以待。
有的负责注意水下,预防有匪寇暗兵,有的拿着屠维特制的望远镜瞧着远方,以防不测……
壬火顺着声音往水面瞧去,道“好像是个人,看漂来的方向是匪寇那头儿!”
冀漾整了整衣裳,从船窗一瞧。
顿时,认出那身衣裳,可不就是李百户晌午穿的那身战袍。
他脸色一沉,道“去,打捞上来!”
主舱里的秦刚,快步跑到甲板上,瞥了一眼那水中的人。
“不能捞,那可是从匪寇处漂来的,不说是个死人晦气,就算活着,也是个奸细!”
屠维也疾步赶到甲板上,暗暗对着秦刚翻了个白眼。
“壬火去,亲自给本提督捞上来。”
秦刚一听这话,怒道“咱家说不能捞,就是不能,万一带着病,给大军带来疫症该如何?
来人啊,给咱家将水中的人,乱箭射死!”
壬火对秦刚的话仿若未闻,即刻拱手道“是,提督!”
话落,便纵身跳入水中。
屠维这个火气憋在心里,是蹭蹭往上冒,瞧着周围都是自己的壬队,缓缓走到秦刚后面。
对着毫无准备的秦刚,猛地抬起穿着皂靴的大脚,狠狠地一脚踹下。
“噗通!”秦刚重重落水,砸起丈高的水花。
“啊,噗噗!救……”秦刚惊呼,连呛了好几口昏黄色的河水。
秦刚在水中不停挣扎,手中狂抓着,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水花飞溅,水晕一圈一圈荡开。
“本提督早就想修理你了,你不犯井水也就罢了,可偏偏你还往刀尖上撞,真是自讨霉趣!”
屠维蹲下身,欣赏着着不识水性的秦刚,嗤笑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瞧着秦刚不断往下沉的身体,他哎佯装慌乱,惊呼道“啊!救命啊!救命啊,秦公公落水了!”
刘敷与余子俊,这才姗姗来迟。
二人瞧着水中挣扎的秦刚,疾呼救人的屠维,还有整艘船无动于衷的壬队,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
想要开口让人去救,才想起他们上战船时,随从皆被壬队拦下了,一时竟无人可使唤。
屠维瞧着余子俊要脱了鞋子下水,赶紧给一旁的壬金使了个眼色。
登时,壬金纵身一跃,足尖轻点,身上尚未沾水就将秦刚,如小鸡子似的提溜起来,一把丢到甲板上。
秦刚恼羞成怒,刚想要踹壬金,却突然被丢下。
瞬间失力瘫坐在甲板上,哆嗦着手指着屠维和壬队,道“咳咳!咳咳!你!”
屠维憨笑着,一脸关心,道“秦公公身体为重啊,感谢的话您就不用说了,本提督心里懂了便好!”
“提督大人可真是好本事,朗朗乾坤下,竟也颠倒黑白?”秦刚脸色煞白,只觉口中一股腥甜。
屠维一脸无辜,语气中满是疑惑,道“秦公公在说什么,本提督不懂。”
“好啊,咱家就眀眀白白的告诉众人,是你个狗杂种踢咱家下水的!”秦刚厌恶的瞪着屠维,一脸嫌弃,不由得怒道。
“放肆,竟敢侮辱提督大人!”壬火低喝。
屠维将壬火拉在身后,目露委屈。
“秦公公落水,这才怒火中烧,本提督懂,可为何要诬赖是本提督,推秦公公入水?
秦公公既然如此努定,那便是亲眼所见,可敢对天发誓,说是亲眼瞧见本提督,将秦公公推入水的?”
“咱家……咱家……没瞧见,但咱家身后只有你一人!”秦刚瞥了一眼那事不关己的刘敷,脸色就更难堪了。
若是屠维要找人证,他便说船上的人,都是一伙的,自然会听从屠维的安排,可如今却要发誓。
他手上可有不少人命,这他可着实不敢。
屠维佯装不平,低喝道“既然秦公公不敢发誓,那本提督便先发誓。”
壬火连忙深深作揖,劝道“提督万万不可!
秦公公再尊贵,还能高过圣人亲封的从一品提督不成?”
屠维将壬火拉起来,微微摇头,使了个眼色。
七尺男儿愣是将一朵小白莲演个彻底,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屠维是被冤枉的。
“本提督今日对天发誓,若是亲手推秦刚入水,此刻便降下天雷,劈死本提督。”
屠维委屈巴巴地举起熊掌般的大手,朗声立誓。
当然不是他亲手推的,因为是他亲脚,用踹的!
还有,他没提名没提姓,一口一个本提督……呵呵,他又不是真的提督大人,那天雷也轮不上他挨!
刘敷与余子俊对视一眼,相信了屠维的‘誓言’,微微点头,道“既然水落石出了,秦公公便消消气,赶紧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且慢!
刚刚这么多人,可是亲耳听见秦公公辱本提督为‘狗杂种’的!
如今,见没理,便想要息事宁人不成?”
“我不过是个毫无根基,又没有家族支持新上任官,谁瞧着本提督不……不顺眼,也都能放手里捏吧捏吧?”
屠维努力忍住心中的窃喜,缩肩成的委屈样。
见刘敷仍没有任何表示,决定不再走花沅的路线,重新回到威武雄壮的自己身上。
他缓缓走近秦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