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一面聆听太后懿旨,一面深思着。
据她所知,这林靗是林皇后的胞妹,连林皇后都是宫中若有若无的存在,着林靗又是如何抱上周太后大腿的?
她也没看出来林靗身上有什么亮点,是能得周太后另眼相待的,好歹周太后也是最天底下做尊贵的女人,入眼的门槛不低……
这么说这周氏一族,难道是嫉妒她了?
是啊!她这一颗“遗珠”不过一年光景,便可仗着恩宠,以微末的从五品乡君,连升至正一品公主。
如此看来周氏一族对荣贵妃的恩宠眼热了。
想到这里,花沅有些沾沾自喜,不由得裂开了嘴角,露出一口小白牙!
林靗见花沅被周太后的口谕呵斥后,不仅没有惶恐不安,甚是还开怀大笑起来,心里那股火,是蹭蹭往上冒。
“公主,笑什么?”
“啪!”荣贵妃在她开口时,迅速抬手,一巴掌送上去。
“什么东西,也敢质问一品公主?”
林靗狠狠挖了荣贵妃一眼,敢怒不敢言。
“还敢瞪眼,来人啊,掌嘴!”荣贵妃见女儿被欺负,瞬间就怒了。
王英上前,欲要动手。
林靗知道林皇后被软禁起来,无法帮自己。
所以,不能同荣贵妃明面上对着干,决定迂回一下。
她步步后退,睨着荣贵妃。
“贵妃娘娘凭什么掌掴我?我的两位兄长在前线浴血奋战,为国为民,娘娘无故就要欺辱我,就不怕寒了边关战士的心?”
“你怕不是忘了吧,遗珠公主的夫君,才是辽东二十五卫,十八个千户所的主帅,你的父兄同冀帅比,又算什么?”
荣贵妃嘴上打仗就没输过,只不过自圣人继承大统,近十年来就没人敢顶撞她,当然周太后这个婆母例外。
花沅挺了挺小胸脯,昂着小脑袋,蔑视的瞅着林靗。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怕林家了!
她借着身为荣贵妃娘家人的光,竟是一路加封,畅通无阻,就连林淑清的自以为是,也给自己做了垫脚石。
其实,若是没有林淑清买通术士,让自己求雨,她如今恐怕还只是个郡主。
吼吼!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对了!她想起来了。
周太后不喜荣贵妃,看来这周太后这突如其来的口谕,也有冲着给荣贵妃下脸面的成分。
她记得周太后还有两个弟弟,周寿封为庆云侯,周彧封为长宁伯。
时隔这么多年了,也还是份虚职,虽兄弟二人贪赃枉法,但却没什么实权。
周太后阴恃子贵,参预阁议,时乃狐假虎威,呵叱大臣,且这周氏一族人皆不是好相与的。
其弟弟周寿、周彧,等人倚仗周太后外戚的身份,在数年来贪虐不法,骄横异常,又数挠盐法,诡言以私财相易,多年来越演越烈。
看来周太后干预此事,也是因为母族,林、周两府关系甚密,说不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圣人这个做儿子的,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怪林靗会来传周太后口谕!
哼,她倒要看看,这会周家人是否任然遮得住丑。
看来她还要再给周家上点眼药……
花府,莹兰院。
院落还弥漫着闷热的暑热,但身处其中之人,却觉得冷如三九寒天。
“哗啦啦……哗啦啦!”屋内瓷器落地,碎成一片的声音此起彼伏。将原本人人自危的院子,气氛变得更加冷凝。
李莹用了毕生最大的忍耐力,才能隐忍到从酒楼归来后才发作。
如今发不出去的火气憋在心头,压抑的火气一涌而出。
她面目狰狞的,连摔了整个屋子的瓷器,才觉得堵在心中的大山微微挪开,勉强能喘上口气来。
谁能告诉她,她的长孙为何会被雷劈……枉死送命?
“花沅,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为麟儿陪葬。
这个小杂种,竟亲眼看着本夫人的长孙枉死!”
倏忽,李莹注意到角落里的花牡。
“小贱人,看我生气,是不是很开心!”
“母亲,不是……”花牡一身素衣,宛如一朵小白花,几乎是缩在角落里,不想引起李莹的注意。
可自从殷府获罪,她就被接回花府,每日请安,伺候在侧,连夜里都不得安生。
闻言,花牡吓得冷汗直冒,刚开口回话,便结结实实的挨了李莹一巴掌。
在毫无准备下,花牡即刻被甩在红毯上。
恰巧纤纤玉手,扶在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上,猛地脚步不稳,手肘间一疼,瓷片如刀子割破手臂时,同样割破了趴在红毯上。
花牡吹弹可破的脸颊,伴随着疼痛,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大红的地毯上。
她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手上一片血色,惊慌失措。
“疼……好疼!我的脸,我的脸!”
她的脸又毁了!
被汪稙好不容易医治好脸,又毁了……
日后,她本就是罪臣的平妻,如今又毁了脸,就算改嫁又能寻到什么样的好男人不成?
她这辈子,再也离不开李莹的掌控了。
李莹见她满脸的血,不以为然。
她指着,瘫坐在地上的花牡,咬牙切齿的厉声。
“杂种,通通都是狗杂种!你已是罪臣平妻,还要什么脸?反正如何都无法再嫁什么高门,哪还需在意多丑一点?”
花牡的大丫鬟珍珠,一直低着头。
瞧着花牡的鲜血染红了地毯,忍不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