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牡换上担忧的深思,问道“婽羽妹妹,身子好些了嘛?”
“牡丹姐姐,有话直说,和妹妹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在婽羽心中花牡的身份,还不及自己这个大丫鬟的脸。
花牡知道她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自己,夜里没人连面上的功夫也懒得再装了。
“婽羽妹妹咱们同年,今年已满十六岁,正是姑娘的好时候,边疍的祖父秋后问斩,怕是还要再拖了妹妹三年的婚期。”
花牡斟了一杯茶,捧给婽羽。
继续惋惜,道“遥想当日,佳儿妹妹还在之时,是多么厌恶与边疍的婚事,虽边疍如今是秀才身了,日后又有父亲扶持,前途不可限量……”
“姐姐说什么,我不明白,忽然提边疍做甚,他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大太太已经将妹妹许配给边疍了,怎么贾奶娘没同你说?”
“边疍,边知县的独孙?”
“妹妹眼明心亮,那边疍长得一表人才,但毕竟是罪臣之子,名不正言不顺。
还不如伯府的棺材子呢!”
“边疍如何同冀帅相比!”婽羽本是面带倨傲,陡然脸色一沉
“没错,边疍着实不如冀帅这个伯府嫡长子,来的光明磊落……”
“那时婽羽还是个卑贱的奴籍身,需要处处看佳儿姐姐脸色,日子并没有面上的那么光鲜呐!”
花牡低下头,满眸子婽羽的倩影,赞叹起来。
“婽羽妹妹无论气度、长相、身段,哪一样皆不亚于佳儿妹妹,再说这花府上上下下谁不给妹妹几分薄面。”
是啊!婽羽这个贱婢,比她这个花府小姐还有面子呢!
婽羽心中就舒坦了,抱怨道“牡丹姐姐,凭心说妹妹对佳儿姐姐心中也是有埋怨的,当日佳儿姐姐可是没少蹉跎妹妹啊!”
花牡面露愤愤,抱不平道“虽说姐姐我是佳儿的‘嫡亲胞姐’,但我这心可是向着婽羽妹妹的。”
她凑了近一步,低声继续道“妹妹难道就不想,从根儿上就胜了佳儿?”
这可是婽羽的痛处,霎那间,婽羽情绪便低落了。
“不是婽羽自贬,但佳儿姐姐的出身实在是比妹妹我高太多了。
哎!婽羽这辈子也不可能赢过佳儿的。”
花牡从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道“一个女子虽在出身之事上输了,但只要嫁的好,那可就是投了第二次好胎,便可胜过这世间任何人。”
说花牡凑得更近了些,用纤纤玉手捂着面纱下的嘴,低声道“远的不说,姐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当朝荣贵妃曾经也不过,只是个卑贱的宫女,但如今就连圣人生母周太后都不敢……更何谈她人?”
婽羽连连摆手,摇头道“姐姐是让我进宫?不,不,不行,那般于理不合,无论如何,婽羽同边疍也是个有婚约的,根本就进不去宫,也做不了贵妃的。”
“婽羽妹妹又想到哪里去了,妹妹好好想想,佳儿生前爱慕的是何人?”花牡摇着绣着金色牡丹花的团扇浅笑。
花佳的心思,自是瞒不过曾经贴身大丫鬟婽羽的。
随即,婽羽摸着自己细腻脸颊。
“牡丹姐姐是想偷龙转凤?但如何才能得到冀帅的心意,佳儿在世时可是费尽心机,但却都没能得到冀帅的一个眼神啊!”
花牡轻缓缓起身,淡笑道“冀帅可是伯府的嫡长子嫡长孙,同那个罪臣之子边疍可没法比。
且不提冀帅仪表堂堂,单说人家是玄黓公子的庄园名头,同那高门的纨绔子弟,便是天差地别。”
一边微微俯身,一边道“姐姐言尽于此,婽羽妹妹还应三思才是。”
话落,不待婽羽回话,便弱柳扶风般的离开,独流婽羽一人矗立在屋中。
婽羽开始思索花牡说的话。
她也就是姿色略略高于花佳儿而已,但冀帅貌似心慕的是遗珠公主。
那花沅虽不得花府助力,但却有种世家贵女的气质,不!是有甚之而无不及,此女可比呆板的名门闺秀,多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灵气。
荣氏一族本就得上天厚爱,拥有大明王朝数一数二的美貌,可谓是男的俊,女的俏,尤其花沅那张容颜可谓是汇集了荣氏的精华,荣氏一族的美貌大多是气韵高冷,但花沅却偏偏多了一丝亲和力,日常笑口常开,举止言谈也是甚为有礼。
哪里是花佳儿可比的,换她是冀帅也会选花沅,而不选那不知轻重将自己作死的花佳儿。
但若要她嫁给连花佳儿都瞧不上的边疍,她婽羽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若是能胜了曾经的主子,她婽羽就算是连做梦都会笑醒的,但又要如何谋划才好呢?
对了!有一次阿娘发烧,朦胧间说对不住当年花信的帮扶,好像还说花沅是什么河里捞上来的,当时因花佳儿逼得太紧,她都没有心思多想。
如今想来,倘若花沅不是荣卿溪亲生的,就算长的再美,又如何配得上文武全才的冀帅。
心思百转之下,婽羽顾不得闺仪,快步走回飞羽院,这是李莹拨给她这个义女的秀苑闺房。
进了卧房瞧着正给她绣嫁妆的贾氏,即刻回首将门叉上,迫不及待的问道“阿娘,婽羽有一事想问,您可要如实告诉女儿啊!”
贾氏来不及放下手中的针线,心中犹存着母爱,道“老奴不是说过,日后不可再叫老奴阿娘了吗?只有花大太太才是婽羽小姐的母亲。”
顿了顿,继续道“如今的婽羽,早以不再是曾经的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