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蒲家村村民们尽数被押解过来,面对刀剑瑟瑟发抖。
壬水对着村民,冷冷一笑。
“乡亲们,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可还记得本官说过那番,白刀的进红刀子出的话。可不要相信什么法不责众的故事,故事就仅仅是故事而已。
本官相信你们是无辜的,可历来大眀法就有株连一说,你们就算害怕也没有用。
我家大人怀疑蒲家村与鞑靼勾结,里应外合将遗珠公主藏了起来,勾结鞑靼之事,想必乡亲们也知道这是重罪吧!”
顿了顿,壬水继续恐吓。
“但并不仅如此,乡亲们竟还敢将圣人亲封的一品公主藏了起来!
如今,遗珠公主生死未卜,本官就是想对乡亲们有同情心,也是无能为力啊!
但如今我家大人宽宏大量,给众乡亲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只要交出遗珠公主,或者可以提供遗珠公主消息诚心悔过者,一律酌情处理……”
“大人,民妇若是提供信息便可免罪?”一个身穿花袄子的妇人上前,身形抖动如筛。
荣贵妃忍不住上前,道“本宫从不打诳语,速速道来!”
穿花袄子的妇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因畏惧而磕巴,叙述道“大人是这样的……昨夜蒲寡妇家起了大火……民妇亲眼看见……从棺材里跑出一貌美女子……”
“从棺材里跑出来?”一时间,冀漾脚步都不稳了,眼眶腥红。
花袄子的妇人吓得直接将头低得挨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是的,大人,那姑娘说她是什么公主……但……后来被蒲寡妇说是家里的义女小六……又是什么贼的……便把人打得吐血……又绑了回去……
民妇当时看那姑娘可怜想救来着,但被村长制止了。”
“刚刚谁搜得蒲寡妇家?可有什么疑点?”荣贵妃戾气四溢,冷冷问道。
张小旗慌张的单膝跪地,身抖如筛,惶恐不安的恳求。
“回娘娘,小人该死……是小人……搜的……柴房的确有血迹,但蒲寡妇家的闺女说,那是宰鸡的血……而且的确在柴房发现鸡毛,小的便疏忽了。”
“你的确该死,但有比你更该死的人。”冀漾怒极反笑,声线平淡,却能冻死人。
他指着台下,抖得最厉害的三母女,继续道“你们便是蒲寡妇家吧?”
冀漾率先大步下了高台,俯下头,瞧着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蒲五娘,在她的衣袖下瞧见露出的一角,几颗莲花佛珠豁然入眼。
这是小丫头从玄和方丈那里要来的,她喜欢的不得了,都舍不得戴呢!
一定是因为冀公觐死得晦气,小丫头才特意戴着的。
他周身溢出寒气,逼人彻骨,冷冷道“这莲花佛珠,是你抢来的吧?”
话落,用内力一吸,便将莲花佛珠从蒲五娘腕间吸了过来。
蒲五娘即刻嚷了起来,急切要夺下莲花佛珠,咬牙切齿道“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荣贵妃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秀眉毛一挑,道“你的?你的命都将不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是你的?”
几个锦衣卫紧随其后,将蒲家母女三人,押在地上跪了下去。
冀漾紧紧握着莲花佛珠,修竹般的背脊挺直,道“毒妇,你将遗珠公主藏哪了?”
蒲五娘的莲花佛珠没了。
她的美梦破碎了,这时她哪里还有村花的清秀,如泼妇般哭喊着,恼羞成怒道“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找不到小六了!”
冀漾用了最大的耐心,咬牙,问道“这是何意?”
一旁一身穿补丁落着补丁的中年汉子,猛地跪下,瑟瑟发抖道“草民知道,草民知道……”
“说!”冀漾给了地上膝行上前的大汉一个眼神。
中年男子被官威震慑得惊慌失色。
“大人,我们龙藏浦每年都要选一个姑娘去嫁给龙王,今年选出的龙王新娘便是村花蒲五娘。
也是直到今日一早,我们才得知,蒲寡妇认了个义女名叫小六,就是昨夜放火烧村的那姑娘,经村长同意后,天没亮就由小六代替蒲五娘去嫁给龙王……”
清源伯府的祖坟这里峰峦高迭起,冀漾作为嫡长子自然有所了解。
他更是知道这龙王并非是龙,而是黄金巨蟒,每年的龙王新娘,介为黄金巨蟒的饲料,据调查往年的龙王新娘无一人存活,全都被生吞了,且尸骨无存。
霎时,冀漾扬眉瞬目,怒吼道“你们竟将溁……公主去喂黄金巨蟒!”
他的沅儿是那样美好,小小的一团,竟被蒲家母女狠心的弄进棺材,即抢了莲花佛珠,又将沅儿打得吐血,最后竟狠心的将沅儿送给黄金巨蟒做替死鬼。
他的沅儿该有多害怕、多疼、多委屈、多期待自己会来救她……
冀漾吼完瞧着早已大亮的天色,连忙飞身出了人群,骑上马奔着藏龙穴的方向而去。
也许、也许还来的及,他的沅儿自幼就和别人不一样,说不定他的沅儿就是那个例外,那特别的存在。
冀漾如野马脱疆风驰电掣般离开蒲家村,一弹指顷便没了身影。
荣贵妃紧随其后,边走边戾色,傲睨万物道“胆子小的把村子围起来,胆子大的随本宫去屠黄金蟒!”
蹄间三寻,追着冀漾而去,她是花沅的母亲。
天底下,哪有母亲不救女儿的道理?
为了女儿,屠龙又如何!
冀漾骑着马风驰电掣的,可任然觉得慢,遂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