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冀漾夺下一匹快马,与花沅同乘上,左右两边的骑兵,齐齐拔刀刺杀二人。
但在锐不可挡的冀漾面前,这些皆不算什么。
他一面护着花沅,一面驭马,勇往直前的往后方冲。
气势恢宏的挥着马鞭左旋右抽,将两旁骑兵的长刀,用巧劲一一送回刀鞘。
二人的马利落的从众多骑兵的头顶,一跃而过。
伴着阵阵的惨叫声,一路所向披靡。
登时,骑兵这面的士气一落千丈,犹如山崩一般坍塌,在混乱中互相冲撞践踏,就连那些刚被驯服的野马,也趁机脱缰逃走。
黄沙漫天、浓烟滚滚,已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对手。
在冀漾的突围下,大破层层的骑兵,二人到达骑兵后方。
但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独自站在树下,额前几缕青丝随风逸动,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藏着清冽与魅惑。
他对突破叠叠骑兵的二人,眼角轻佻。
“你们在做什么,屠村?
这是我大眀的百姓,你们是大眀的将士,为何自己人杀自己人,将士难道不该保家卫国?”
花沅骑在马上,举高临下的往着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一旁长得燕颔虎头,持刀的侍卫长驭马上前。
他用刀指着花沅,插话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姑,竟敢质可将军?
来人啊,将这村姑丢进火里,一起烧掉!”
他转头又对着散乱的骑兵,命令道“列成阵势,准备接战!”
花沅日常厚道也是对自己人,对外人还真没过亏。
随即,拿出袖中的黄金腰牌。
她昂着小脑袋,冷冷道“放肆,本宫乃圣人亲封遗珠公主,尔等竟敢以下犯上?”
侍卫长瞄了一眼黄金腰牌,心中不禁一沉,但瞧着花沅人单力薄,心想着不如将错就错。
干脆佯装不知,大笑壮胆儿,道“哈哈哈!你说你是公主?那爷爷就是阎王老子,一个山野村姑罢了!”
冀漾瞧了眼,树下马车上的“凌”字金牌标识,眸色一冷,淡淡道“身在怀远将军身边的侍卫长,竟不认得公主腰牌?
看来这双眼珠子留着也无用了。”
话落,他左手化成剑诀,手腕微翻,剑气从指尖宣泄而出。
“噗呲!”一声,直接将叫嚣的侍卫长的一双眼睛划开。
侍卫长眼珠崩裂,痛得从高高的马上,滚落在地上,张着大嘴,口中鬼哭狼嚎着。
华衣男子便是乔装过的凌云汉。
他微微抬手,令围着的骑兵暂且退下,浅笑道“依本将瞧,这颗人头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既是废物,不要也罢!”
说着,拔出腰间佩剑,在冀漾颈部前虚晃一招,随后,剑花反去,一剑斩下侍卫长的人头。
瞧了一眼,躲也未躲的冀漾,将滴血的剑,递给另一个随士。
他脸色未变,拱手道“在下怀远将军凌云汉,见过遗珠公主。”
花沅若不是被冀公觐,那化为厉鬼的模样历练过。
这会儿瞧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在自己脚下,喷着温热鲜血的尸身,直挺挺的砸在地上,恐怕早就又怂了。
但她毕竟也是见过厉鬼的人,哪怕是在梦中,心里素质也是有了大幅度提升。
当下,花沅仿若似乎并未瞧到,那地上面目狰狞的人头,也未发觉凌云汉给自己的下马威。
她脸上不见喜怒,淡淡道“敢可将军这屠村之令,可是将军下的?”
凌云汉虽瞧不上,花沅这种凭着恩宠获赐封的外戚,但也不得不给荣贵妃几分薄面,更何况冀帅还在这摆明要撑腰?
他抬手一挥,下令停止了,骑兵对众村民的屠杀。
扮做男子的凌婳蝶,坐在马车上,远远望着万人辟易的冀漾,不禁心驰神往。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那美得如谪仙般的美男子,竟是曾经在九重楼一寒门子弟现身的玄黓公子。
一袭素白的儒袍,本是书生意气,却在素袍上染着片片点点的红血,那红血仿若绽放的红牡丹,绚丽非常。
世间任何男子与冀漾站在一起,通通都黯然失色。
他集儒雅、危险、俊朗、冷漠于一身,只要稍稍不注意,便能勾走人的魂魄。
那美到极致的面庞,是令世间任何女子,都心驰神往的男子。
想到这里,凌婳蝶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口气,抿了抿盖上茶盖,压下如小鹿乱跳的心。
迫不及待的,抢夺冀漾的注意力。
凌婳蝶媚眼如丝的瞧着冀漾,捏着嗓子轻声喊话,道“正是,遗珠公主想要怎样?”
这时花沅也认出这女扮男装的人,便是自己之前在伯府的地牢里,搭救过的凌婳蝶。
哎,暗杀的人还没来得及派出,人家兄长就来接人了……
花沅秀眉微微一挑,道“不怎样,只是宫中的贵妃娘娘爱民如子,着实关心民生、民事。
本宫也会时常搜集些民间趣事,将民间百态如实禀报给贵妃娘娘。”
“你……”
凌婳蝶未想到,曾经那个任人取乐的花沅,竟会说出如此狐假虎威的话。
她本欲要开骂,但瞅着玉树临风的冀漾,不禁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面露委屈的瞅着冀漾。
虽花沅不知凌婳蝶心中所想,但本能的厌恶对方偷瞄冀漾得神色,厉色道“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