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深想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个没有存的号码。
时栖犹豫下,接起来。
一等她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王欣冉的妈妈。
那个温柔的妈妈,现嚎啕大哭,瞬间让时栖有了不好预感。
王欣冉妈妈压着喉间的哽咽,情绪激动的讲:“傅夫人,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时栖微微蹙眉。“你说。”
“我的欣冉不见,她不见了!”她话没说完,又哭起来。
碰边还有几道哭声。
接着有人拿过手机,声音还算镇定的讲:“傅夫人,我知道这要求很过份,但你能来趟医院吗?”
时栖没多想。“可以。”
基于那把琴的情份,要王欣冉真出什么事了,她都应该去看看。
时栖在对方不段的说谢谢时挂了电话,对李奇讲:“去中心医院。”
她去到中心医院的时候。
王欣冉妈妈承受不住打击,哭晕了过去。
王欣冉的爸爸眼睛通红,面容憔悴,似乎几天没睡过觉了。
他看到时栖,想跟她握手,又怕唐突,紧张得手足无措。
时栖扫了眼空荡荡的白色病床,直接问:“怎么回事?”
王欣冉爸爸颤抖的,拿出个木色的骨灰盒。
还没说话,就也忍不住落泪。
时栖看到骨灰盒,心里猛得一沉。“……欣冉妈妈,说她不见是什么意思?”
王欣冉爸爸抹干眼泪,压着丧女之痛。“傅夫人,我们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慢慢说。”
“我们前天来看冉冉,她还好好的,还说想出院,想去学校。但昨天晚上我们就突然收到医院的电话,叫我们来领骨灰!”
他说着重重叹了口气,看闹事的亲朋好友。“我做为一个体面的知识份子,要是冉冉真因为病情离开,绝对不会说医院一句不是的话。可是……可是冉冉她……她就算是死了,也该叫我们来看看她啊!”
能为女儿购得上乘的琴。
能让女儿将琴送给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样的家庭,可见拥有一定的财富实力与良好教养。
要不是发生这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谁愿意如此这般不体面的在医院大吵大闹。
时栖看走投无路、声泪俱下的中年男人,忍下酸涩。“王先生,您请节哀……”
“傅夫人,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冉冉,她不该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走完这程!”
“傅夫人!时小姐!”王欣冉妈妈踉跄的过来,直接跪在地上。“时小姐,你帮帮我们,我求你们帮帮我们!”
他们夫妻都跪了下来。
那些亲朋友好也围了过来,求她帮忙。
李奇和唐良看场面有点失控,立即进去房间,把眉间一片燥意的老板带走。
闻迅赶来的杨思域在病房外碰到她,把她带去自己办公室。
“这种医闹每个月都要发生几次,不用太在意。”杨思域给她倒杯水,看不太高兴的女孩。“难过了?”
她一直都是漠不在意的冷静样儿,这难过的情绪,极为鲜少。
时栖把水杯放桌上,抬帘看他。“杨医生,病人过世不叫父母来就直接火化,这不符合流程吧?”
“确实不符合流程。”
“你好像不意外?”
杨思域讲:“夫人,这是中心医院,平均一个月过世的人有时多达百位,时常有没人认领的遗体送去火化,可能是护士或转移遗体的人弄错了。这里患者多、位置少,医护人员更是紧缺,很难做到百分百不出差错。”
死亡放在一个家庭来说,是绝对的大事。
但要放在一个社会和无数个家庭来说,又似乎显得渺小。
杨思域的说法,也能解释得通。
是人就会犯错,这是无法避免的,更何况还是已经过世的人。
时栖看门外,听那对父母的哭声。“你们跟他们解释了吗?”
“解释了,该说的都说了。”
“我上次来,她还很健康。是什么原因?”
杨思域摇头。“这得问她的主治医生。不过我想他也应该跟家属解释了。”
这么说来,医院除了人员疏忽外,没有大的过错。
时栖对李奇讲:“你去转告他们,说我会弄清楚,让他们先安葬冉冉。”
“好的夫人。”
说是帮他们,其实也不过是先安慰这对痛失孩子的父母,先让冉冉入土为安。
时栖心情突然无比的糟糕。
回去水溪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林风音乐厅和上次来医院看王欣冉的事。
她想到自己答应过她,下次再拉梁祝给她听。
想到刚刚骗她父母先回去的事。
想到那把音色极好的小提琴。
甚至婚礼上卡农的旋律还萦绕在她脑海。
向来没得感情的时栖,突然觉得有些心里不安。
她想了许久,直到回到水溪,也没将自己从这种愧疚和不安中拉出来。
时栖站在水池边,拿着手机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
听到电话那边冷嘲的声音,时栖平静讲:“想要你帮个忙。”
战修宇调侃的笑了声。“你不是不需要我了吗?”
“和那件事无关。”
“和哪件事有关,都跟我没关系。”
“这事只有你能帮忙。”
战修宇:……
时栖等了两秒。“不行算了。”
“……说吧。”
时栖把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