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江媳妇吸了吸鼻子:“听小六婶子说,月娃偷了官人娘子的珠钗,被当场抓了现行。她吓疯了,跑出去就没回府。等找着人,已经死在城外的山里了。”
邓江媳妇忍不住又用袖子抹了下眼角:“据说死的样子惨的都没法看,刘官人叫家仆就地埋了,他们觉得不吉利,连尸首都没弄回来。”
“月娃这样的,就算把人送回来了,也不能入族中的祖坟,下场都一样。哎……那孩子,寻常在谁家门前拾根针,都给人家送进去。怎会偷官人娘子的珠钗……”
炎颜长睫微垂,语气淡淡地:“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活没见人,死没见尸。这些全是那个刘大官人府里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怎样,谁知道呢。”
她刚说完,就感觉有东西在脚踝上蹭了一下。
炎颜一低头,就看见吨巴翘着尾巴仰着头,朝她叫了一声。
身边的邓江媳妇和毕承都没反应。
吨巴显然没打算让别人看见它。
炎颜默默看了它一眼。
吨巴用大尾巴勾了勾她的脚踝,之后就消失了。
炎颜愣了一瞬。
小家伙最后那个动作有含义!
吨巴突然出现,莫不是跟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有关?
炎颜心里这么想着,就听旁边邓江媳妇继续抽咽:“刘大官人府上是鹿吴城里出了名的行善积德人家。俺们族里的亲戚经常上他府里做事。应当,应当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吧?”
炎颜没说话。
邓江媳妇信不信她的话无所谓,炎颜本也不想管这些与己无关的闲事。
跟在她身后的毕承,却拧着眉偷偷看炎颜。
他现在只要一听说哪儿死了人,或者谁家兽发了狂,不自觉就要往师父说过蛊雕那事儿上头想。
真是被师父给洗脑了!
邓江家就在二伯院子的隔壁,家里有两个女孩儿,眼下都去了二叔公那边。
邓江媳妇就把女儿的房间收拾出来给炎颜住。
毕承住在隔壁邓家二伯院里的南厢房。
给俩人烧了晚饭,邓江媳妇就去那边帮忙了。
她前脚刚走,毕承就过来找炎颜。
进屋就问:“师父,这个女孩子也死在东门外的山里,你说是不是跟野兽发狂症有关?”
“不知道”炎颜把随身带的九穗稷馒头分给毕承。
俩人就着邓江媳妇炒的小菜边吃边聊。
毕承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城里死的姑娘越来越多,我总觉得这里头透着古怪。师父你说是不是蛊雕搞的鬼?”
“不是”炎颜低头吃饭,神态平静,好像对这种事一点不感兴趣。
毕承拧眉:“师父您又没见过蛊雕,怎就这么肯定?”
“不用见我也能肯定,不是。”
沧华说的。
她说完,见毕承仍咬着筷子,一副疑惑重重的样子,便道:“咱家没人往东城外去,就算那边有怪物也碍不着咱们的事儿。”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尽快定下帮工的人手。明日正好有宴席,你去看看邓家父子的手艺如何,心里也有个数。”
“嗳!徒弟明早就跟着他们一道过去。”毕承赶紧点头,起身收拾碗筷。
临了,毕承忍不住又回头问炎颜:“师父,您要是遇上蛊雕,能打得过不?”
炎颜眉心压了压:“我为什么要跟蛊雕打架!”
以前怎没发现,她这憨实徒弟还有颗旺盛的好奇心。
见炎颜容色不悦,毕承赶紧赔笑:“您别动气,徒弟就是好奇,就问问。”说完,麻溜闪人。
听着毕承出去时仓促的脚步声,炎颜又好气又好笑。
要真遇上蛊雕……
呸呸呸!她可不想遇上那玩意!
毕承离开后,炎颜进须弥境里又拿了些点心出来,放在床沿上。
吨巴从她背后显出身形,过来蹭了蹭她的手背,含了块点心在嘴里。
炎颜坐在旁边撸它光滑柔顺的毛:“这里没啥好吃的,你今晚将就吃吧,等回去再给你做好的。”
“呜~”吨巴嘴里含着点心,把毛茸茸的长尾巴缠在炎颜手腕上,抬头朝她软软地应了一声。
炎颜笑了,拍了拍它的头顶。
这小家伙脾气是真好,比她那只布偶好伺候多了。
她那布偶只固定吃一种进口品牌的猫粮不说,连猫饼干和猫罐头都得吃指定品牌的。
她偶尔忙忘了买,立马闹脾气,好几天不让她碰。
吨巴就从来不挑食。给什么都吃,给多少吃多少。
就像现在这样,只有些点心,它也一点不嫌弃。
炎颜恍然发觉,这小家伙的肚皮好像真的没个饥饱。
须弥境里存的点心不多,炎颜见它两口就吃完了,觉得八成是不够,就给了它几个九穗稷馒头。
小家伙也是个识货的,特别稀罕这大白馒头,狼吞虎咽几口就没了。
把嘴边的馒头渣舔干净,吨巴就用头在炎颜身上来回拱蹭,湿漉漉小眼神充满感激,又粘又糯,可爱死了!
炎颜把吨巴抱在怀里撸了个过瘾才放开。
她正打算修炼,就听外头的柴门响了几声,有脚步声传进来。
是邓家二婶回来了。
吨巴不理会,仍团着身子卧在炎颜身侧睡觉。
邓家二婶推开门,手里垫着棉布手帕,捧了个热气腾腾的瓦罐。
她眼睛依然明显红肿着,只是见着炎颜,勉强攒出笑来。
“不好意思啊,慢待你们啦。老大媳妇不晓得我煲了汤,晚饭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