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庄里本也有些好手,可最终只有一个人逃了出去,他就是强横一时的“秃尾巴老李”李梦长。
他早已该死,却偏偏还活着。
王再兴竟然没有杀他?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这个李梦长比王再兴自己更了解他,所以他在他动手之前就已越狱逃走。
他一路逃一路混,只要他不出现在王再兴的视线里,王再兴就已心满意足了。
有些人活着,本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流浪、孤寂、沉沦,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痛苦的?
他有时恨不得想自杀,可每当他拿起刀,总又下不了手。
他有时在班抵亚国内,有时漂到外面的小部落里,除了一口饭,他什么都不再追求。
也许正因如此,那恶鬼般的影子才没能杀得了他。这也难怪,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没囊没气的流浪汉,竟会有那么高明的手段。
如果说,聂齿当初让他做不成男人,那么现在,那恶鬼般的影子就让他连人都做不成了。
他右面的半张脸已经没了,只有血一样的肉裸露在外面。左边一条胳膊上满是血,皮肤仿佛是被剥掉了一样,每动一下,就能瞧见那肌腱与骨骼巧妙的配合。
他的右臂完好,只是右手已没了手指。
他拼死的用出了一招火球术,然后这只右手就被废掉,只可惜那黑影也受了伤,没有能追赶得上他。
“去哪里?我要去哪里?”
挣扎的内心不断的反问着自己。
他还是选择了那条最熟悉的路……
最不陌生的路,就是通往斧城的路。曾几何时,他和王再兴并肩走在这条路上,沿途的美女他们一个也不会放过,而恶名,却都是他一个人来背。
他并不记恨王再兴,因为他知道,人在官场,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他们表面上必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后来王再兴成仙得道,也没有过分的追杀他,他已是很感激了。
可他现在为什么还要回去?
因为他要将危险的信号,传达给昔日的故友——大国师王再兴。
除了这份昔日的友谊,他当然还有别的目的,因为他有过女人,并且很多个,所以他也有孩子,作为父亲,他并不合格,但在这即将到来的巨大灾难面前,他至少要活的像个男人。
“噩梦真的来了”
打伤他的并不是混世三魔,如果是三魔亲自出手,他就绝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可那个出手将他打伤、并杀光一村子人的家伙,却可以代表三魔。
因为它就是三魔养的一条“狗”,它当然不是真正的狗,而是妖,一个修行了进万年的蛇妖。
它既然向班抵亚发动了进攻,就代表了三魔已向班抵亚宣战,这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因为骄横的三魔是不会妥协的。
这条消息很快传遍了班抵亚国,国王姜必信现在也已是正仙之体。
国王、国师双仙,这在班抵亚国还是第一次。
姜必信是一年前渡的仙劫。
他曾笑过王再兴渡土劫,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之间的矛盾很深,现在却已好了,因为他渡的也是土劫。
“笑话人不如人”的这句话,在姜必信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为什么呢?因为他差一点连土劫都没能渡的过去。
最后还是王再兴奋力为他抵挡,才勉强将那土妖治住。
炼气者仙劫为何分七种?也许那只是巧合,但不可否认,“七”这个数字在玄学里是很特殊的。
人死了要过头七、三七、四七、五七、七七,为什么都是“七”?为什么要用“七”来数日子?因为“七”本就是个死亡的数字,是鬼的计时法。
劫难岂非也是死亡的预告?它既然称得上是劫,就绝不是可以轻易渡过的,他正是因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差一点就丢掉了性命。
现在兄弟连心,是否能其利断金?这却很难说,因为他们的对手实在太过强大。
——混世三魔的名头,绝不是随随便便叫出来的。
三魔连手,妖族都不在它们的眼里,更别说是人类。
没人敢轻易向它们挑衅,但它们现在却在挑战一件事情,那件事就是灭亡人类。
它们要凭借着一己之力,毁灭掉仙尘大陆上所有的人类,以及人类所修成的仙。
很多个部落都已遭到他们的毒手,现在,混地魔已将目光投向了班抵亚——这个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并不怎么大的国家。
此消息一出,班抵亚人不禁胆寒。
下个月初六,是个吉祥的日子。国王下令,凡是班抵亚国人,都要在这个日子之前赶到斧城集合。
“亲爱的班抵亚臣民们,我是你们的国王姜必信——无论男女老少,请你们带上充足的食物和水,带上你们的日用品,一起到班抵亚的斧城来集合,让我们一起来迎接这千百年来最大的国难,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三魔……”
——这就是国王写的信。
下个月初六确实是个好日子,聂齿和高如意的婚期也定在那一天。
多么美好而又平凡的一天,聂齿望着信,手却在抖,因为他不想去,可似乎也没得选择。他和别人不一样,当别人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恐惧,而他却是愤怒。
因为他见到过太多卑微的“惹不起”。
曾经的有栋妖族、曾经的陶半仙、还有那可怕的妖族入侵,到最后,无不成了他眼中的笑话。
高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