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再兴已远远退开,摇着头道:“微臣记得这阵在三十多年前,便已被列入禁术之阵,更是从未见过。”
姜必信对高仕道:“如此多的人摆成的阵,你能指挥的过来吗?”
高仕道:“能也得能,不能也得能,微臣只有尽力一试。若这几天国王和国师也能吃透阵中之意,则……”
姜必信已将手高高的举起,示意他不必再说。因为他有那个信心,自己绝不会在短短的数天之内,吃透幽冥鬼阵的奥妙,他也是替王再兴举手,因为没人能在短短的数日之内,学会一门如此复杂的阵法。
高仕学的自然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轻松,在没有遇见聂齿时,他就时常翻开《禁术之书》看,尤其是阵法这块儿,他更是特别的用功。
十几年过去,他总算参透一阵,这一阵,却足以证明他的努力。
这一战,也是即将载入史册的一战,这将是他最出色的一战,也是他最后的一战,这必将成为他辉煌人生的巅峰,这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但也许就是他梦结束的地方。因为开始,有时也意味着结束……
姜必信也知道,启动这一阵的时候,也正是班抵亚国最危险的时候,他惨笑着,在大殿上来回踱步,道:“好,今日便开始摆阵,具体细节,由大国师和你共同定夺。”
高仕、王再兴一起说了声:“是。”
高仕道:“回禀国王,臣想以王宫为中心,以整座斧城为阵脚,不知国王可否答应?”
姜必信道:“答应。”
高仕道:“那需要画阵图。”
姜必信道:“那就画。”
高仕道:“幽冥鬼阵阴气甚重,内有九沟十八渠,需以人血灌入渠中,作为引流阴气之用,此外还需引厉鬼伏于阵中,以加阵势。为牵引鬼怪之力,又要用人尸三百六十五个,最好都是横死的干尸。”
姜必信脸上的肉跳了跳,没有说话。
高仕接着又道:“此阵之所以威力惊人,一来是仰仗着它繁多的变化,二来则是因为它能借用鬼怪之力,所以请国王三思。”
姜必信摆了摆手,道:“九沟十八渠,你画出图纸,孤王亲自带人修建。”
高仕道:“好。”
姜必信道:“人血需要多少?不需要杀人取血吧?”
高仕道:“不必,鲜血最好是用没经过世事的处子之血。将血收敛在统一的容器内,待沟渠建好之后,在一起灌入其中,并以真气催动,一旦血液在沟渠中接壤,便可自行运转,则大阵成矣。鬼怪为其动力,干尸则为其心肺……”
姜必信道:“捉鬼搬尸,画招阴符,大国师最为擅长,我看不如就交由国师去办吧?”
王再兴躬身道:“请国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姜必信点了点头,王再兴已去了。
姜必信又道:“这挑选处子之血的事,我看不如让令徒去吧!”
“啊!”聂齿脸上一红,表情十分古怪,他宁愿冒险去抓鬼赶尸,也不愿去弄这处子之血,挠了挠脑袋,道:“这、这……”
姜必信道:“无妨,孤王会给你一道旨意,城里的人不会为难你的。你只是取一些血,又不是要她们的命。现在城中人人自危,只要你不要他们的命,只要让他们活着,让他们流再多的血,他们也心甘情愿。”
聂齿点了点头,道:“可是、可是……”
可是他哪能分得清是不是处子呢?这事本就很难判断,即便是阅女无数的王再兴,也未必能看得出像陶怨那种单纯的女孩,已不是处子。
且城中人人自危,若是因为恐惧流血,谎称自己不是,那聂齿岂不是寻不得血了?
他正犯难之际,从殿外走上一个人来,这人非别人,正是公主姜红月。
她听闻有此等骇事,不由得好奇起来,非挣着去弄,聂齿正好将这烫手的山芋推了出去。
高仕画阵图,以斧城为基础,王宫为核心,内有九沟十八曲,暗藏十绝禁地,悬挂尸体的木桩三百六十五个,鬼盏灯六百六十六个……
作战时,沟渠为血脉,十绝禁地为牙齿刀剑,需想方设法令三魔陷入绝地之中。
挂尸桩为内脏,鬼盏灯为眼睛,应设法保护。
作战时,何人该站何处,看到什么样的令旗,又该如何移动,是举刀剑,还是变位置、跟令旗——高仕都一一做了交代。
他又补充交代了沟渠的深浅粗细,血量的多少,以及如何运气将其激活……
待一切交代完毕,高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成败在此一举。”
姜必信也点了点头,命人搭建指挥台,准备十二色令旗,以供高仕所用。
姜红月去弄处子之血,虽然城中尚有许多人口,但处子却很难求,她跑遍了整个斧城,取得血量也远远不够,好在离布阵启阵的日子还早,姜红月已记下各处子的姓名住处,待她们修养两天,在次取血。
姜必信带人修沟渠,真可谓是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城中建筑该拆的拆,该挪的挪,一切以摆阵为要紧,进度之神速,着实令人赞叹。
聂齿同阿碧,在姜必信所说的不能用的一千人中,挑选出二百精明的汉子,加以训练,虽不快,但却足以赶得上启阵。
高仕则集中训练优秀的练气士,告诉他们在鬼阵中如何移动,如何看令旗……反复排练,以免出错。
城里虽忙的乌烟瘴气,却已没有再寻短见之人。
一切还算顺利,唯独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