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
那个人正是阿碧。
聂齿不知道是感动多一点,还是绝望多一点。他情愿来的是妖魔,也不愿意来的是她……
青翠的剑,婀娜的体态,在这一刻,聂齿竟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美妙。
“旱地雷殷笋,你敢动他!”这一刻,阿碧的声音竟也是特别的美丽。
聂齿想问她为什么来救自己,可嘴唇动了动,一根水晶一样的柱子,又插入了他的身体,痛苦与寒冷刺激着他,令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无瑕开口。
原来那瘦高的剑豪叫“旱地雷”,姓殷名笋。
殷笋道:“臭娘们儿,少多管闲事。”
阿碧已奔到聂齿的近前,站在了他和殷笋的中间,道:“你残害同门,私自审问聂齿,你的主子知道吗?”
殷笋长剑横于胸前,竟不由得有些吃惊,道:“你敢跟踪我?”
阿碧道:“跟踪你的人还少吗?”
殷笋脸色骤变,红的宛如天边的晚霞,道:“除了你,还有谁跟踪老子?”
阿碧没有开口,雪峰上,一个修长的影子映了下来,红红的衣衫,红红的脸,如水的眸子清澈而又透明,浑然竟是最美的魔女,最柔的妖童——姜红月。
“对的,没错了,就是她,她和阿碧形影不离的……她们怎么来了?如意也来了吗?”聂齿的心里暗暗问着。
殷笋的剑如狂蟒一样刺向阿碧,口中念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个不入流的半仙,我先打发完你,再去伺候她……”
阿碧还想解释,但却不得不先做反抗,她一面横剑格挡,一面向后退缩。
但差距却好似天与麻雀,大到她根本无法抗衡。
翠绿色的长衫随风飘荡,秀美的头发上落着片片雪花,美艳、凄惨……仿佛雪花也再随着她的生命一样凋零……
聂齿的七窍里都再向外喷血,但身体里还是迸发不出一丝的力气。
阿碧虽然躲开了他的一剑,却说什么也避不开他的第二剑。
人世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凄惨的美?
聂齿朝着山顶上大吼:“逃,逃……”
阿碧呢?她已经逃不了,因为她的腿并不长在她的身上,连腰也已不在她的身上。
殷笋的第二剑是横斩过来的,不偏也不斜……
雪峰之上已没人了,可聂齿还在吼着:“逃、逃啊!”声泪俱下,悲嘶如杜绝啼血,决绝如末世悲歌……
“再别回来、再别回来,如意,离开班抵亚吧……”
他以为她也在,但这时她却不在。
姜红月奔走在山路上,她知道殷笋绝不会给移山老母的面子,阿碧就是最好的证明……
泪伴着雪,随着寒风,一丝丝坠落,她替阿碧感到不值,因为在最后,聂齿竟还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将聂齿的话带到了,在她的心底深处,班抵亚是一个已经不复存在了的国家,父王死了,母后也已去了,她再没有一丝丝的留恋,她只有流浪,跟着师父移山老母一起流浪。
虽然这个意愿她已传达给了如意,也希望她能跟着自己一起流浪,但此时的如意却还有母亲需要照顾,她失去了一次机会……
洁白的大地上,冒着血一样的鲜红蒸汽。
阿碧就倒在聂齿的身旁,不停的抽搐着。
那红晕,仿佛是老天都不忍埋没的,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失去意识,临死时,她的手竟还握着聂齿的手。
有太多的话,她想对他说,可无论怎么努力,试了多少次,她都无法说出口。
血在迸溅出来,地下的鲜红却形成了一个字,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天刻意的安排,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愿,那个字就是她想说而又说不出口的“爱”字。
情,是这世界最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也不知道你自己会爱上谁,你也许会爱上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并且是义无反顾的深爱,无法去控制,不受挑唆,难以忘却……
悲愤的聂齿大骂着:“殷笋、我……八十辈祖宗……”
殷笋到了雪峰之上,没有继续追下去,因为他怕稍不留神,聂齿就会被其他的人或妖带走。
他看着无比悲痛的聂齿,却又笑了起来,阴险的笑容下,一颗罪恶的心在跳动着,但他也说不准,自己的心脏到底什么时候会停止跳动。
他贱笑道:“多么美的一张脸蛋儿啊?可惜了……”
他摇着头,用剑轻挑着阿碧的秀发接着道:“可惜了,要是不死,用用也不错。”
聂齿已停止了怒骂,他已被气的昏死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一张硕大的蜘蛛网,立在山洞的正中,聂齿就被挂在上面。
原本锁在他身上的精钢铁链不见了,但却多了一根细细的蛛线,封灵石当然还有五根在身上……
在他的对面还有一张网,中间挂着的是他最痛恨的人——殷笋。
他已成人干,像个蜡像一样被挂着,仿佛是一件展览品。
一只硕大的蜘蛛在他旁边烤火,那长着八条手臂的妖当然就是它了。
聂齿没有问它是怎么逃脱那些剑豪的追杀的,因为他不必去问,因为眼下的殷笋就是最好的例子。
它能阴死他们之中的一个,就能将他们全部弄死。
它道:“八手混沌就是我了。”
聂齿动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
八手混沌接着道:“我是云天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