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布满了灰白色的云,一片片,宛如鹅毛的雪花,飘飘洒洒,为大地穿上了纯白色的婚纱。
高山上,天显的很低。
野兔们在雪地里挣扎,寻找着可以吃的干草。
密林中,群狼似在等待着时机,给予迅捷的麋鹿以致命一击。
猛虎在咆哮,野熊在睡觉……
这时一个值得怀念的冬天,其实,对于任何动物或是人来说,每一个冬天,都是值得怀念的冬天。
因为生命短暂,短暂才可贵。
生命的每一刻钟,都值得我们去珍惜,去回忆。
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可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冬季,一只流浪的白猫,望着美好而又美妙的白雪,心情却颇为复杂。
它显然过的不快乐……
寒风凛冽,如割刀,无时无刻不在割刺着它的身体。
江山如画,可它却是那画中最凄惨的一角。
它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可它不得不匍匐在地上前进,它必须狩猎,否则它要死。
父母所赋予它的生命,使得它必须要吃肉才能活,它无法做到像兔子那样,可以靠吃草而活。
想活命,它就必须要战斗。猎杀者的血统赋予它顽强与坚韧,赋予它速度与力量,赋予它更好的伪装……
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它要生存,也是何其的艰难?
几只麻雀焦急的盘旋在天空上,它们无处可落,因为地上没有吃的,它们不能吃雪。
老鼠躲进了洞里。兔子太大了,以白猫目前的状态,不足以捕捉兔子,所以它只能一边忍饥挨饿,一边躲避着想要吃它充饥的天敌。
它很饿,但却被和它同样很饿的猎鹰看见,在猛禽的眼里,是无法分辨兔子和猫的,只有吃在嘴里,才会感到有那么些许的怪异。
猎鹰猛扑,它的爪子锋利无比,一下子就刺入了它的脊背,现在,它终于明白,什么兔子蹬鹰,什么鲤鱼打挺,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硬实力的差距,不是花哨的技巧可以弥补得了的了。
它挣扎着,想要求生,这是万物的本能。
此刻,复杂的心情变得单纯,单纯的就只想逃跑。
可实力不允许啊!
猫生也充满了慨叹……
它绝望的大呼着呵斥着,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要叫那猎鹰放过它,什么“吃大猫作孽啊”、“快滚开啊”、“我咬你啊”之类的话,那猎鹰根本就听不懂。
鹰有鹰的语言,猫有猫的交流方式,所以它这是对牛弹琴。
它以为自己死定了,浑身毛都站立起来,可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弓弦声,救了它。
它被一个温柔而又美丽的富家小姐救了,它不知道,那美丽的女人是来干什么的,它只知道,是她救了自己。
她将自己带进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里,和一个全身暗金色的女猫养在一起,它和她一样温柔,在白猫的眼里也一样的美丽。
然而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伙拿着刀,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来了,杀了那小姐一家十几口人的性命。
它看着,傻眼了,躲在衣柜下面,和那个小女猫一起,瑟瑟发抖。
眼见着,那美丽而又温柔的小姐,被十几名壮汉轮流侮辱后,又被尖刀割断了脖子,并将她的头颅带走。
最后,宽敞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它和那个暗金色的小女猫。
那是它第一次接触到人类的残酷,它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交偶的对象,为什么要割掉对方的脑袋……
春天到了,它们也都成熟了,知道该如何繁衍生息,可那暗金色的小女猫,心里却有了阴影,它不愿与任何异性再交往,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伤心……
至少那时的它还不懂……
后来,经过了它无数次的努力追求,那个小女猫终于化开了心结,然而就在当天夜里,却因邻居嫌它们太吵,一个小男孩用弹弓射杀了它的伴侣。
它从此离开了那个家,那个凶宅,独自飘零着,如一片找不到根的叶子……
直到几百年后,它得悟大道,化成人形,方知人世之事,沧海桑田。那日救它性命的,乃是旧朝的公主,在山中避难,而杀她的,却是旧朝里的几个顾命大臣之子……
——短暂而又漫长的回忆,在那猫妖隔空的一掌拍来时,正好被打断。
咻,一道乌黑的剑意,突然出现,聂齿是聂齿,他早已不是当年的猫,也不是白牛,也不是黑鲨,他就是他,他是人,纵然知晓一些过去的天机,也不会痴迷于过去,否则他就成不了人。
剑意很轻,但不代表没有威力。
只是轻轻一滑,随后,那猫妖的脸上,就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有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爱美的猫妖,竟然捂着脸,愤怒的咆哮着。
聂齿没有再进攻,因为她所说的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那道软绵绵的掌力,还没来得及到达他的跟前,就已溃散。
“你、你竟然敢弄伤我的脸?我绝不原谅你。”猫妖再要暴起发难。
此刻,她的思绪里只有愤怒,早把先前所规定的胜负,和敌我双方的差距抛之脑后。
“等一下,”驴三不想事情闹僵,“猫三,现在胜负已分,再斗无意。”
“谁说的?”猫妖施展开身法,如闪电乱窜,一双手上,凭空生出十把锐利的弯刀。
弯刀在聂齿灵魂的周围形成刀网,圈进着他,并不断收紧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