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燎燎,苍生涂涂,江河才尽,谁主沉浮?”一团黑无比的灵魂之力,在窦宁的体内悄然溢出,到他的体外,重新凝聚成人形。
“聂齿?传说中的聂齿,原来真的、真的是你!”老阵魂惊讶。
“肉身陨灭,三魂却聚而不散,仙尘自古以来,最罕见的奇事,果然是……”年轻的阵魂惊讶不已。
“啊!疼!疼……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离开了聂齿灵魂的窦宁,忽然咆哮了起来,“好痛啊!”
窦宁在不断的哀嚎中,慢慢倒了下去,而聂齿的灵魂却没有丝毫的异样。
“好一个移花接木,竟然让被你夺舍之人,来替你承受诅咒。行,小贼,算你狠!”老阵魂此刻已不再有所隐晦,因为纵然它笨,也能猜想得到,聂齿已知道了谁好谁坏。
聂齿不是傻子,难不成连谁害自己还不知道?
“不过,就算知道了我,是效忠圣主的,又能如何?我调动大阵之力,运转如意神通,看你如何能抵挡的了我!”老阵魂有恃无恐的,忽然运转起大阵。
顿时,一股纯粹的杀伐之气,在其掌心凝做一把大刀。
红黑相间的刀身,依旧有许多符文蠕动着,有种呼之欲出的味道。
大刀在要劈向聂齿的时候,聂齿的灵魂好似被风吹散了一般,又重新钻入窦宁的体内。
也是在这一刻,窦宁停止了呼喊。
“好强!”年轻的阵魂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能够忍受着如此痛苦,而不吭声的灵魂,绝对是霸道的灵魂。”
只有灵魂,没有肉身的魂,又怎能体会到肉身被撕扯啃食时的痛苦呢?
但只要想想,就能知道,让一个原本神级的强者,痛到惨呼的折磨,绝不是一般的灵魂可以忍受的。
而聂齿可以,且没有丝毫的表情。
也不知怎的,原本蚕食着窦宁身体精血的诅咒,忽然停下了疯狂的生长。
“呦呵!”老阵魂略有些吃惊,“你这滑不溜秋的,倒真像个臭泥鳅,怪不得无论多少人抓你,你都总能溜之大吉。嘿嘿!”老阵魂冷笑道:“只是,我这大阵,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就算躲回我们人的体内,我也照样杀了你,大不了连他一起杀,反正我们白骨道宗是主杀伐的宗门,偶尔失手杀死几个门人,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何况现在的事态是如此紧急呢?”
红黑相间的大刀,再次劈向聂齿。
就在大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一柄由符文凝聚成的大刀,重新溃散成符文,如雪花、如秋叶般,飘飘洒洒,落向地面。
“啊!怎么会这样?”老阵魂不解的望着聂齿。
它能感受到的,此整座大阵都在以最大的速度移动着。
咻咻~咻咻咻,一道道剑芒,在老阵魂的胸口处飞速流转着,而那个部位,刚好就是聂齿刚刚配合着它演戏,以摄魂剑洞穿的部分。
“不,这不会是真的,刚刚你明明是在陪我演戏,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剑芒掺和在我的灵魂之中,难道、难道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要背叛你?”老阵魂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性命,竟然早就在了聂齿的股掌之间。
“嗯。”聂齿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你知道我在骗你?”老阵魂不信。
聂齿又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的?”老阵魂当然还不明白。
“你语言前后矛盾,漏洞实在太多,而且你一路上摆弄的竹简,我一开始就知道是大阵的一部分控制权,后来你换了一个,就是到达这里以后,你所谓的配合你演戏,其实也是在你暴露出你的心思之后,而想出来掩盖的法子,你当我不知道吗?”聂齿道:“当你把一个人当成傻子的时候,你就成了真正的傻子。”
“不,这不可能的,我有什么事情,是让你怀疑的?你胡说……”老阵魂挣扎着,想要调动阵法的力量,来消除自己灵魂之中的剑芒。
虽然,这是一件希望很渺茫的事,但为了存在,为了活下去,总要去试一试。
令老阵魂感到意外的是,即便是大阵消除不了潜藏在自己灵魂中的剑芒,那至少大阵也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转动、去试一试,可他一连试了好几次,大阵竟没有丝毫的反应。
“啊!这是怎么回事?阵法,竟然也不听我的了,难道是能量不足了吗?”老阵魂暗自思索着,却不敢吭声,但它知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如果大阵没有能量,又怎会飞速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其实,你最开始让我怀疑的,是你一开始说白骨道宗的门人对你很好,而你后面又骂他们是奸佞小人的时候。”聂齿解释道:“我通过前后对比,和你那时的表情,不难发现,其实白骨道宗对你并不好。”
“你胡说!他们对我很好!”老阵魂咆哮。
“得了吧!他们对你整日非打即骂,而且说是给了你控制权限,可又给了你多少?你自己清楚!”年轻阵魂不屑说道。
“的确,愚忠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背叛者的命运凄惨,被我杀死,不过像你这种愚忠的,一样得不到好下场。”聂齿咧嘴一笑,“我说了,现在该换我笑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阵魂知道,自己灵魂中的剑芒不除,聂齿随时一个念头,就能将自己杀死,因此再也不敢狂傲,它想让聂齿再次相信自己,帮助自己,和自己站在一处,可眼下看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