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清醒,在一次次昏厥。
白天羽在死亡的边缘,一次次被仇恨拉扯了回来。
我要活着,我要复仇……
从这一刻起,他所憎恨的,已不单单是那个令人厌恶的仙道圣尊与仙道圣主,而是整个世界。
杀心渐重,可下里巴赫却混不在意,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蝼蚁的爱恨情仇?
他还把一些污秽不堪的画面,刻印在了白天羽的脑子里的每每闭上眼睛沉思,总能看到下里巴赫与蛟海月交好时的画面,她果然带着笑脸。
是什么使她欢笑?是强颜欢笑?还是发自肺腑?除了当事人,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下里巴赫以一道法印,镇压了自行朝他攻击的飞剑长生,并且就在监狱的栏杆外面,并撂下一句狠话,这种垃圾剑柄,老子随手就能炼化,然后扬长而去。
似是故意等着白天羽挣脱,然后去找他寻仇,其实是白天羽不死,他实在无法炼化那把长剑。
魂剑长生,先死一主。
魂生之日,主死之时,视为不吉。
这是它的第二任主人,它绝不想更不能看着他眼睁睁的,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在那下里巴赫蹂躏白天羽的时候,它才会自主的向其发动进攻,只可惜威力不够,仅凭它一把长剑的力量,又怎能是那恶棍的对手。
待它亲眼瞧见失魂落魄的白天羽,因心伤而死亡的时候,就是它魂性最脆弱的时候,也是那下里巴赫炼化它最佳的时候。
宝剑微微颤鸣,似在自责,怪自己太没本事,害的主人屡次受险,悲泣不已。
白天羽使劲儿的瞪大眼睛,也不过是微微撩开眼皮,望着牢房外,那缕微弱的灵光,正是长生剑所迸发出来。
“好俊美的宝剑,可惜遇见了废物主人。”
隔壁的牢房内,关押着一个邋遢的汉子,大笑着,对白天羽嘲讽道:“我要是由此利剑,别说是什么下里巴赫,就算是创世古佛,我也照样能一剑撂倒。哼哼!”
另一处,一个蹩脚牢房内,又一个邋遢汉子,跟着起哄道:“我若有魂剑,一剑斩天,去他妈的天师道祖,皆是一剑撂倒。”
“废物剑,选废物主人,嘿嘿,活该被镇压在此处。”
“垃圾剑,垃圾主人。”
……
原本安安静静的牢房,随着下里巴赫的离开,顿时沸沸嚷嚷起来。一个个实力都很不错,本领最高的,还只是个半仙,可嘴上的本领倒厉害的很,仿佛是连开天老祖,都不配给他提鞋,当然了,他们也不配给开天老祖提鞋。
之所以敢大言不惭,还不是因为看见了白天羽的惨状。
这些人,只有看见了比他们更加凄惨的人,心里才会好受一点,有些看着白天羽似乎还不够更惨,飞要用一张刀子嘴,在白天羽的伤口上戳一戳,看着流血更多,方才罢休。
至于什么给他宝剑,劈神砍鬼什么的,无非也就是快活快活嘴,知道自己那副德行,别说是这辈子,就算下下辈子,也未必能有一柄魂剑。
别说是长生剑,就是把摄魂剑给他们,他们也斗不过下里巴赫的一根手指头,只会被剑魂反噬,白白丢掉性命而已。
更可气的,是那些看似安慰白天羽,实则幸灾乐祸,在伤口上撒盐的家伙。
一位面容憨厚的老者,看似端庄严肃,实则笑嘻嘻,暗藏讥讽的“安慰”道:“你叫白天羽啊?是老白家的?白家村,就是那个能变成大鸟的种族?”
“你也别太伤心了,这都是命,谁叫咱境界低呢,技不如人呢?女人被人家抢了没关系,低头认个错,下次等那位大人再来了,跪在地上磕几个头,然后主动献出宝剑,说不准人家大人有大量,就能放了你呢?”
又一位面相看似是个君子的年轻囚犯,也开始“安慰”起白天羽来,“你别听那些糙汉子说的话,他们都只是心直口快,说了些心里话而已。能落到咱们这种地步的人,有哪个不是本领大,生不逢时的?你低头那人认个错,出去的时候,顺便稍上我们,大家一起,好好修炼,用不了多久,说不准就可以和整个比丘国掰手腕了,到时还管他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女人还不遍地都是?”
“到时那女人说不准,还会回心转意,回到了你的身边呢?”
有几个邋遢汉子,初时对那君子模样的囚犯大骂不已,非要问问他娘,谁是个糙汉子,听到后面,方才开怀大笑起来。
周围之人,犹如一群饥肠辘辘苍蝇,总算找到了屎,可有的吃了。
有些看似安慰,实则伤口上撒盐,有些则稍稍直接一点,直接用刀子嘴往白天羽的伤口上戳了又戳。
好在,这些小小的伤口,对于白天羽这个满身是血,伤入骨髓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无非是烂肉之上,填两只苍蝇,无关痛痒。
白天羽猛的想起一事,自己的怀里还有聂齿留下的一个锦囊,里面装的当然不是什么妙计,而是猩红门的大公主,血清云的灵魂。
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长进,能不能以灵魂之姿奔走……
“唉!”白天羽叹息一声,默念咒语,一抹血红幽影,默的从白天羽的怀里窜出,亭亭玉立,出现在白天羽的面前,只可惜仍旧有些不稳。借助白天羽的力量,堪堪能够使三魂聚拢,成为一个人形。
白天羽不急着与她计较,她也不急着开口。
白天羽环顾四周,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