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句话包含的真心让照月动容,心底也不由的泛起一丝涟漪。
老太太虽然并非那种宠溺着她的人,但却也是裴家所有长辈里待她最为真心的一个。
“嗯,我听祖母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步步谨慎小心。”照月乖巧答道。
“你屋里那几个女使倒是衷心,从昨夜的事情来看,也是靠得住的,你在宫里头必须得有心腹,才能不被人钻了空子,所以,将她们四人都带上罢,彼此也好有个照应。”王氏叮嘱道。
照月蹙眉,将她们几个都带入皇宫?
见照月似乎还想说什么,王氏道:“知道你不愿困住她们,但是宫里头没有自己人这是万万不可的,用那些不知底细的,怎么也比不得知根知底的,况且,待你在宫中站稳之后,再放了她们的身契,给她们许个好人家,不也比如今强些?”
倒也是,她如今的状况,自然是给不了那几个丫头好的去处,虽说入宫也是豪赌一场,但随意嫁人更是一场豪赌。
照月仔细思量片刻,点点头:“一切听祖母安排。”
王氏拍拍她的手:“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道别了祖母,照月穿梭在幽幽长廊之中,路过锦鲤池边时,见岸边几株梅花开得正盛,夜里只闻到冷香阵阵,白日里看起来却是另一番滋味,茫茫白雪之中的点点红梅,清幽冷傲。
她走过去,站在树下看着,心中思绪万千,曾经,她住的地方也栽种着几株梅花,但好些年都没有开花,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白苓见她望着梅树发愣,便试探着问:“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咱们剪几枝带回去吧。”
“不必。”
见照月兴致不高,人也懒懒的样子,白苓暗暗思忖,莫不是老夫人说了什么,惹得她家姑娘不高兴了?
一旁,正走过来的林姨娘和杨姨娘身后跟着一群女使婆子,声势浩大,见到这边有人,他们止住了脚步,同时看向了梅树的方向。
就见照月略显单薄的身子立在雪地里,凝神望着盛开的梅花,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不过简单随意的姿势,却透出了别样的美,少女的纯真与随性,丝毫不显做作,淡然的神情与身边的景致融为一体,仿佛画中仙子一般,透着灵动的美。
这样的一幕,甚至让人不忍去破坏!
杨姨娘出神的看着,脑海中想起女儿的哭诉,眼中带着丝丝的恨:为何?为何偏偏是她要被送入宫中!明明只是个贱奴之女!她的桐娘哪里不如这丫头了!
“哟,月娘可真是好兴致,怎么独自在这儿赏花?”林姨娘娇媚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也是呀,连自己的嫡亲妹妹都被你弄得这么惨,是没人敢跟你一道了,可怜啊,你也只能形单影只了。”
照月看向林姨娘,一身粉红,步摇珠钗插得头都是,晃得让人有些眼花,俗气又妖艳,浓厚的妆容掩盖了原本的面貌,走起路来尽显媚态,眼睛也长在头顶上。
往日郑氏在的时候,她是断然不敢如此做派,如今郑氏被关禁闭,家里杨姨娘又能说上话,她与杨姨娘又素来交好,所以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一想不要紧,照月竟不觉笑出了声。
林姨娘见到照月的笑容,顿时有股被羞辱的耻辱感,柳眉竖起,一想到照月也不过是个庶女,便也不把她放在眼中:“你笑什么?”
照月从雪地里走上来,笼了笼袖子,浅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林姨娘今日这身打扮有些像父亲前些日子新纳的小妾,只是不知是你穿这身好看,还是那小妾好看。”
林姨娘气得脸都涨红了!
裴照月这是变着法儿的讽刺她黄瓜刷绿漆,竟然还那种勾栏院做派的小妾来跟她对比,这分明是在羞辱她!
杨姨娘脸也拉下来:“照月,我们好歹也是你长辈,你怎地如此不知礼数!”
一想到照月的存在阻碍了她女儿的前途,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着照月这迷惑人的笑容,气得是直咬牙。
“我识不识礼数,自有父亲来教训,再不济还有祖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
杨姨娘眉头一皱,她身边的一个婆子立即会意,上前指着子期大鼻子骂道:“大胆!七小姐竟然敢对长辈如此无礼!”
看来这杨姨娘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不成她是想趁此机会取代郑氏,做三房的当家主母?
想到这里,照月则更是对杨姨娘的痴心妄想感到无力了,裴三爷再如何糊涂,也绝不会做出将姨娘抬妻这种事。
若他真是这么做了,将来在官场上只会被人耻笑。
可很显然,眼前这两位都是侍宠生娇,外加痴心妄想,这不,连身边的婆子也跟着如此嚣张。
照月冷冷瞥了那婆子一眼:“我再怎么无理,也是裴家的七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粗使婆子来管教,莫不是你还想越俎代庖,替我父亲和祖母来管教我?”
那婆子自然说不过照月,被她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杨姨娘见状,白了照月一眼:“当真是没教养,我看崔嬷嬷那儿也是白教了你!也是,一个贱奴生出来的,也只能是这等货色了!”
照月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你说什么?”
见戳到照月的痛处,林姨娘扬起嘴角:“杨姨娘没说错,你小娘就是个贱奴,而你,就是个没教养的贱蹄子!”
照月目光森冷:“我小娘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