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湘点点头,却也并未将照月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在她看来,庄妃待她是极好的。
二人说了一番体己话,待到内务府来人时,岚湘这边也已经收拾妥当。
目送严岚湘离开,苏媛不知何时踱步到了照月跟前,缓缓开口:“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别以为她得势了还会记得你,这后宫里,从来都是人吃人。”
照月一双眸子镇定得可怕,只是看着苏媛,却不言语。
四目相对,苏媛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但面上却是平静:“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
照月一歪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不是已经做给众人看了么,何须再说一遍?”
苏媛脸色猛地一僵,心内震惊――裴照月果然知道了!
“你!”她气急,“不识好人心!”
说罢,苏媛转身离去。
照月无语,她还好人心?
真当旁人是傻子不成!
“啪啪啪!”
背后传来了一阵掌声,照月回眸,看到来人是沈墨丛,她挑眉:“苏媛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不难看出,沈墨丛处处针对,二人之间必然是早有嫌隙。
沈墨丛看着照月,没说话。
就在照月以为她不打算回答自己时,却见她兀自走进了照月的房中,熟稔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照月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跟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我曾有个闺中密友,叫鸢儿,三年前她死在了尚书府,”沈墨丛语气平静的叙述,“他们也说她偷了苏媛的东西,而后羞愤自戕。”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照月注意到对方捏紧水杯的双手明显因为愤怒而颤抖。
“就无人追究吗?”照月忍不住问。
沈墨丛露出嘲讽的冷笑:“鸢儿的父亲是礼部侍郎,顶头上司便是苏媛的爹,他们自是不敢得罪苏家!”
照月垂眸,也是多此一问,早该猜到,若是那姑娘的家人真的为她伸冤,沈墨丛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
“所以,你想怎样?”照月不觉得沈墨丛是单纯的想给她讲个故事。
沈墨丛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而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她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你的意思是想与我结盟?”
沈墨丛挑眉:“我的提议如何?”
照月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原来这个沈墨丛一直以来都在观察,静待寻找好的“合作伙伴”,直到发现了她裴照月!
她正要开口,房门却是被敲响,郑惜推开门走了进来:“照月,我……”
话未出口,发现了沈墨丛,她惊得立刻噤声,瞪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沈墨丛也不说话,起身便径直与郑惜擦肩而过,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待人走后,郑惜连忙上前在照月对面坐下:“照月,她来找你做什么?”
照月漫不经心道:“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为了岚湘呗。”
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一丝不耐烦,郑惜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她很快便掩饰过去。
她撇撇嘴:“这些人也真是会踩低捧高,昨儿个还暗地里嘲讽岚湘穷酸,现在却一个个上杆子往上凑!”
照月失笑:“管他们作甚,咱们只消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说着,照月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来是有事吗?”
郑惜笑着给照月倒了杯茶:“岚湘搬走了,我怕姐姐一个人寂寞,所以搬过来陪姐姐可好?”
“当然好了,不过是不是要征得管事嬷嬷的同意?”
“我方才已经同林姑姑说了,她答应了,那我去去就来!”
说话间,郑惜欢快的回去收拾行囊。
照月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眼底露出一丝深意……
虽然出了上午的事情,但是储秀宫里的一切依然照旧,待选的秀女们被集中在一处,听管事的林姑姑训话,之后便开始学习礼仪和其它的技艺,行走坐卧,点茶插花,刺绣女红……无一不是要悉心去学习的。
这些礼仪与技艺,照月早已在崔嬷嬷那里学了十之八九,倒也不觉吃力,而苏媛更是得心应手、举止得体,深得林姑姑的喜爱。
不过,苏媛仿佛一直在暗暗同照月较着劲,那种时刻被人盯住的感觉,着实叫人如芒在背。
一上午下来,郑惜叫苦不迭,她身子素来柔弱,这一番折腾下来,回房的时候,直累得扶着腰,躺下便动弹不得。
“林姑姑也太严苛了吧,咱们将来若是被皇上选中了,何须做这些个粗活!”她不满的诉着苦水。
“世事难料,万一落选了,多些技艺在身也是条活路。”
“以照月你的容貌姿色,那是绝不可能会落选的!”郑惜道。
照月只是笑笑,并未多言,以色事人,终究会色衰而爱弛,更何况,这偌大的皇宫里从来都不缺美人。
单是论容貌的话,庄妃便足矣俾倪她们所有的秀女了,更遑论宫里还有那么多没见过的妃嫔们,姹紫嫣红,看都看不过来。
正说着,两个宫女端了午膳进门:“两位姑娘请用膳。”
照月还未来得及坐下,便有一名年长的姑姑走了进来,一看那身妆扮,便知道定是哪个宫里的掌事姑姑。
林姑姑陪在一旁,对照月道:“裴姑娘,这是德妃娘娘身边掌事的玉蓉姑姑。”
照月和郑惜起身行礼:“见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