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篱起身,快步朝外走去,三皇子也未阻拦她,静看着她走远。
很快,顾咏走了进来,他快步到三皇子身边,见他有些狼狈的模样,脸色一变,立马叫来一名小厮取干毛巾来给三皇子擦拭,随后又让两名婢女前来侍候三皇子更衣。
幸好月篱泼茶水的时候,温度不太烫,不然这一杯下来,指不定皮肤会被烫伤。
月篱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她前往南院寻集安,但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走,却永远都到不了集安所在的院子。
月篱察觉出了不对劲,她停下脚步,看看四下的布局。
整个三皇子府,都被施了阵法……
月篱越发觉得事情蹊跷,三皇子这般费心思,绝非仅仅为了将她留在这里这般简单了。
月篱施法尝试破除阵法,但几番下来,皆是无果。
且不说她在阵法造诣上的确不佳,就说这阵法,确是由非常精通布阵的慑鬼师所作。
胤安城内尤其精通阵法的几人,月篱几乎一刹那就猜到了秦霜。
随后,月篱回到自己的院落,正思考着三皇子的真正目的,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
“三皇子妃,就是这里,您小心脚下。”
月篱快步走出门,看到前来之人是寒棠梨和和随身服侍她的一个婢女。
寒棠梨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是端庄秀雅的贵女气派,只她如今已经绾了妇人髻,身上的绫罗绸缎和佩戴的各类首饰,比出阁前瞧着更贵气。
也因此,她整个人站在月篱面前,多了一丝威仪。
“你见到三皇子妃,还不快过来下跪叩拜!”随行的婢女口气不太好地在一旁呵道。
月篱看了那婢女一眼,动也不动。
寒棠梨看在眼里,便侧头对那婢女道:“无妨。”
随即,她看向月篱,将她从头到脚飞快地打量了一遍,还是一身红衣,无时无刻,都未曾变过。
她还未嫁与三皇子前,曾收买襄府的下人,打探过月篱和襄玉之间的一些事情,月篱总是一身红衣这件事,便是襄玉授意的。
她在得知这件事后,曾有一段时日,整日也只穿着红衣,可无论她模仿月篱模仿得有多像,襄玉都从未给过她一个正眼。
寒棠梨觉得自己不过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那之后便褪下红衣,尽数命下人将它们焚烧了。
不得不说,月篱的确很适合红衣,此刻她得承认,月篱与红衣浑然于一体,她再如何模仿比较,都差了些什么。
就算不甘心又如何,襄玉已经没了,她也再没有跟她一较高下的心思了。
可就在她准备好好当三皇子妃,尽心服侍自己的丈夫三皇子的时候,月篱却再次冒了出来。
还是被她的丈夫亲自接入府中,还提前让人收拾了这个院子,这院子里的布置,她之前就觉得熟悉,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院子的布局和摆设,简直和襄府的篱落院无甚差别。
寒棠梨心里一惊,瞬间弄懂了三皇子一直隐瞒着她深藏的心事,还有现在想要做的事。
他这是要金屋藏娇!
这个贱人,霸占着公子不算,现在公子才刚死,又来勾引她的丈夫!
寒棠梨简直觉得月篱是她的克星,所以她刚一得知月篱来了,便赶了过来,本来来时她还气势汹汹的,可一路走过来,她就冷静了许多。
这一次,她不能慌,她是正宫,月篱长得再倾城绝艳又如何,到底不过只是一下贱鬼怪,如今失去了公子和襄府的依傍,她还有多大能耐!
是以,寒棠梨隐去了心里的愤恨,装出寻常的态度出现在月篱的面前。
“我听说殿下接了位美人到府上,专程来瞧瞧,没想到竟是月篱姑娘。”寒棠梨笑容得体地对月篱道。
“我是被三殿下骗来的。”
寒棠梨闻言,面上一僵:“被……骗来的?”
月篱:“若是三皇子妃能让我出府,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寒棠梨微愣:“你当真想出府?”
月篱点头。
寒棠梨带着婢女没有做太久的停留,她临走前,只让月篱等她消息,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月篱看着寒棠梨和婢女离去的背影,心道:“三皇子妃,您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月上树梢,月篱躺在床上正熟睡时,突然窗户外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屋外。
那身影贴近窗户,用手指戳破窗纸,在窗纸上弄出一个小孔,一只眼透过小孔朝屋内看,视线牢牢地定在床上的月篱身上。
“咚!咚!咚!”三声敲击在窗棂上清晰传入室内。
在最后一声落下时,月篱突然睁开双眼。
她警觉地从床上坐起身,一扭头,便直直地看向窗纸上的小孔,然后她捕捉到了那道正探进来的视线。
月篱一个翻身,便从床上下了地,她迅速靠近窗户旁,却没有出手去将偷窥者揪出来。
因为她已经认出了来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珞二公子?”月篱问道。
“带你出去。”珞子安的声音隔着一张窗纸在外面响起。
听着这久违的熟悉声音,不知为何,月篱眼眶突然有些酸涩,但她立刻又收敛起情绪,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珞子安就站在她面前。
他的脸上遮着蒙面黑布,来不及跟月篱叙旧,便要拉着她离开,月篱挣脱开他的手,道:“等等!”
珞子安眼神透着不解,看向月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