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月显然注意到张云珊迟疑的表情,连忙问道,“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张云珊没有立刻回答,再次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毛料后,才用迟疑的声音说道,“这块毛料的皮壳的确是黑乌砂皮,只是色调有些不自然,隐约间露出的绿色走向也无规律,切口可能做过抛光,有点胶性…”
后面的话语虽然张云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话里的意思,只要稍微了解赌石的人都能听懂,这是再说这块毛料——作假啊!
顿时那老板的脸色刷一下暗沉了下来,语带威胁的说道,“这位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不懂装懂的好!”
不怪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大,因为一旦毛料作假的事情被确定,这将会对他的声誉产生巨大的影响。而且不仅如此,作为推荐或者担保他前来参加赌石盛会的推荐担保人也要受到很大的影响。但反而过来而言,刚在一年一度的赌石盛会上弄出假毛料,对方绝对有相应的底气以及强硬的依靠,能够确保即使被人发现作假,对方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不敢说出来。
这不,旁边立刻有人跳出来‘作证’,“我可以担保,杨老板摊子上的毛料是正经的老厂区料子,很有可能出高绿,去年还差点出点帝王绿,怎么可能作假。”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是连声附和,其中就有之前那毛料的主人。
当然在场还有些人并没有附和,但同样也没有辩解,而是冷淡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面对众人的质疑,张云珊本能的身子一缩,随后又挺起胸膛,虽然不发一言,却倔强的站直了身子,牙齿不自觉的咬着下嘴唇,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带着坚定,这是一种对自己专业的坚定信念。
朱新月可不管那么多,虽然听不太懂专业内容,但大概也能猜出情况,所以直接站起身两手插腰,怒视道,“云珊说你的石头有假就一定有假,她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我相信她!”
毫不疑迟的态度,坚定的语气,令张云珊的眼角微微泛红,也让程芷希的嘴角带上笑意,这才是真挚的友谊。在所有人都质疑你的朋友时,你还能毫不疑迟的力挺她,而不是判断对错,分析立场再来做决定。
“小姑娘,我看你也是不懂赌石的人,既然不懂那就不要乱说,”那杨老板阴阳怪气的说道,“难道我们在场这么多人还会冤枉了她不成?”
朱新月顺着梯子往上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当然!”
众人被她的理直气壮弄得有些无语,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大家的冷嘲热讽。
对此,朱新月的回复就是:“因为我怎么看你们都像是一丘之貉!”
这句话一出,引来更多的声讨声音,各种言论都有,都是以暗讽为主基调的词语。
朱新月只有一张嘴巴哪里辩论的过一群‘专业’人士,所以没两下就败退。
“你们胡说,这毛料的表面明显动过手脚,虽然毛料本身的确有可能是出自老厂区,但肯定是属于被判定为无太大潜质的那类型。所以,虽然毛料本身的确还是有可能开出翡翠,但开出的几率很低,就本身价值而言,绝不超过一万。”一向性子比较腼腆的张云珊也面怒羞恼,忍不住辩解起来,这倒着实让知晓她底细的众人有些刮目相看,也让本准备开口的程芷希又收回声音。
可不得不承认,张云珊的口才比朱新月还不如,唯一强过的就是在专业方面的质疑。对于这点,这群人大都避之不谈,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所以没过多久,张云珊就开始节节败退。
但不管如何,一向不太敢和旁人打交道的张云珊肯跨出这一步,相信很快她就能成长为另一个独当一面的张行之。这点,同样不出声的哥哥张行之眼底闪现着欣慰的笑意,他的妹妹已经开始慢慢展现属于她的风华。
这时,程芷希终于缓缓的出声了,她只有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现场出现片刻的停顿,“既然大家各抒己见,那就上诉吧!”
所谓的上诉,其实就是让举办这次赌石盛会的官方人员进行处理,毕竟来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员,而人一多难免会产生各种矛盾,所以缅甸方面自然会安排专门人士来处理这种纠纷。
一般来说,赌石,赌石,本身就存在很大的赌性,所以这里也讲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如果有意见、有问题,那你不买就是了,即便上诉,缅甸办事人员最多也就双方协调一下,并不会做太多处理。也就是说,即使这家老板的毛料的确作假,他们也不会特意指正出来,虽然事后难免需要这老板走走门路处理处理,但面上却不会直接爆出来,除非——对方有强硬的后台让缅甸方不得不重视。
程芷希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建议,至少可以说明两件事,一,对方显然对这次的赌石盛会有所了解,否则寻常人是不会注意到上诉这个问题。二,对方要么是不通世事的二愣子,要么就是有强硬的后台,可以让缅甸方予以重视。
那么程芷希他们是二愣子吗?
从一开始挑选毛料的情况来看,还真有可能。
但越是如此,反而越让大家惊疑,毕竟这太像某些权势人员扮猪吃虎的节奏。而且他们说话声从头到尾都十分硬气,这些老油条子们可以感觉出来他们并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真有底气。那么,问题是他们哪来的底气呢?
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他们很会自行脑补,将一件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