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冥将金凌的头发扔进炉中,头发无火自燃,关上炉盖,只见从炉中缓缓飘出一缕蓝烟。
薛冥看着冒着烟的香炉,一段他以为永远忘记的回忆再次涌现出来。
那时,月亮换上她最明亮华丽的衣裳依偎在天空那点缀着点点星光的夜色长衫中,只听到若有若无的树叶颤抖的声音。
树下,站着两个人,其中那个女子黑发黑衣黑纱覆面,只有手中那把琵琶琴头,深红的彼岸花如同活的一般刺目。
与她四目相对的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十八九的年纪,眉宇间却有着与相貌极为不符的成熟与冷漠。更显眼的是他那头无一丝杂色的普蓝色长发与黑色华丽的大氅随风飘荡,颜色虽深却比彼岸花更加鲜艳夺目。而在两人中间,一个香炉正静静散发着紫烟。两人一炉就这样,将这夜色点缀成一副画。
美丽,而又恐怖。
“你抓到我了,我甘拜下风,冥神王。”那女子说道。
“一,二,三……整整用了十六个轮回,三百三十九年我才找到了你,用的还是你留下的燃魂引。秦亚寒,我才是甘拜下风。而且,以你的能力,你大可不理会这香炉的召唤。继续隐藏,我一样寻不着你。”
“我累了,”秦亚寒说,“或者我只是想,再见见你。可惜每次你要么想杀我,要么就是你快死的时候,难得有像这样我们之间这么近这么平静的谈话。”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累了。我又何尝想呢?我也想过,不去想你,不去想你做过的那些事,不去想你背叛我,我想忘了你。可我做不到,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带着对你的恨从死亡中再次重生,追着你直到你毁灭。”
“说的好像你没这么做过似的。”秦亚寒笑道:“薛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打算辩解。过去的几百年里,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作为属下,我不忠;作为朋友,我不义;作为爱人,我更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可恨。可我不后悔,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对的,而你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
哗啦啦!
一道黑光刺破了月的长裙,整个世界变得颠倒而荒诞。最后如碎鸡蛋壳一样破碎,只剩无尽的黑暗。
“想困住我?哼!”薛冥轻蔑地冷笑,这困住金凌的笼子再强也强不过他,要知道圣魔宗所有以魂魄施咒的法术可都是从冥宗来的,还想拿这个给他下套?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给我做圈套,我就还你们一个。呵呵呵。”薛冥眼中放出金光,十棱角星瞳在黑色的眼球上缓缓地旋转,他强大的灵力渗入到这个“笼子”中。
秣陵
江澄站在尤氏的山门外,整个大门被他用紫电拆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堆废墟。
秣陵周围的居民都不敢上前,可有些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嘴。
“这尤氏才开门几天就被人打上门了?真不知是风水的事还是人的事?”
“看这人拿的那鞭子,倒是挺像云梦江氏那个宗主的灵器啊?”
“云梦江氏的宗主来这干嘛?要知道这里可是有……那边来的人啊!”
“废话!谁不知道那些人跟姑苏,跟云梦兰陵的关系?说不定这秣陵尤氏跟那个宗门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伙,还是别说了,不然……”
没等最后那个人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只剩一个像小孩子的声音在说:
“有人要死了。”
“有活人吗?出来!”江澄眼睛冒着火,打碎了门却还是被结界挡在了外面,让他几乎压不住火。
本来他以为这秣陵尤氏只是个小家族,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但看那抗住他数十次紫电依然毫发无损的结界就能看出。让他不禁更加担心金凌的安危。
“江澄!”听到外面有人喊他,正是凰耀雪。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
“临时出了状况,只有我来了。”凰耀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