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货刚开始不久,武荷香自称身体不舒服想回旅店休息。
吴成德正在高兴时自然先让荷香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和公司的人配货。从列单到算价,到配货,到清货,到装车,到司机验单签字,一系列工作下来,已到晚上三点钟,吴成德在公司用了点便餐,喝了点酒,深更半夜回去又不忍打扰荷香休息,就在公司睡下,不觉一觉放到了天亮。
武荷香轻轻地把他叫醒,一看手表已经8点半,吴成德一骨碌爬起来,开车的师傅已经打着了马达。
就这样,吴成德昏昏沉沉带着武荷香踏上了归程,郑美丽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最起码,他心里认定了郑美丽没死,郑美丽还活着,而且,郑美丽活的很好,她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她信奉上帝,上帝也很垂顾她。
虽然说,他与郑美丽已没有了丝毫瓜葛,虽然说,他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郑美丽,但是,从丢失郑美丽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没有轻松过,没有坦然过,他的内心一直受到无形的谴责,就像上辈子欠下别人一笔大账一样。
现在,安宁多了,尽管没能和她相认,也许正如荷香所说,他顾忌荷香在场,也许,她在心里恨他,也许,他过得很好,不愿外来的事情干扰到她幸福、平静的生活。总之,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只要她过得好,想到这里,吴成德的脸上不免浮上一面满满的欣慰和笑来。
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终于进入了冯阳县的县界,吴成德特意让司机把车停下来,走出车外,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呼吸了一口北方凉爽的空气,走在界碑旁,面向冯阳县方向放声大喊了一声:“我们回来了。”接着,蹲下身来,双手扶着界碑,眼里的泪水滴滴答答地浸洒在上面,多少日子,多少辛酸,多少梦回故乡,让他情不自已,情不自禁。
武荷香看着吴成德的样子,一股凄楚袭上心头,眼里的泪水不由地扑簌簌流了出来,整整一个月,其中辛苦,其中屈辱,其中费尽心机,其中扑朔迷离,其中满载而归的收获和其中不为人知的付出,有谁能参透其中之滋味?又有谁能分担其中之一丝一毫,一点一滴?
事物总是存在着它的二重性,有收获就要有付出,只不过付出的内容不同罢了,有喜悦也有苍凉,只是看如何去端正心态而已。
吴成德和武荷香付出了常人没有付出的,但他们也收获了常人没有收获的,当那些大家电在邱上开卖的时候,他们用大字报的形式把小广告做到了县城,各乡镇的大街小巷。
刚开始,人们还怀疑他们进来的家电是不是水货、冒牌货,价格竟然能这么便宜,慢慢地,人们开始接受起来,三个月的时间就卖了个空。
由于他们进货渠道不是小商贩,打电话就会发货。几天后,那家公司的配货车又给他们满满地发来一大车,不过,意外的是,这次的价格比上次升了百分之十,司机捎过话来,如果不满意,就让吴成德和他老婆过去再行商量。
吴成德心中很是不快,回家和武荷香一说,武荷香心中和明镜似的,其中原委,其中学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吴成德想要再去一趟,去与对方好好理论理论,被武荷香拦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吴成德一个人去也是白跑一趟。那姓祁的之所以这样做是他贼心不死,想用价格牵制武荷香,但是,今非昔比,武荷香既然已经走出虎口就不会再自投罗网了。
吴成德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对方这样,索性只付了一半的货款,欠了一半,此时货已入库,无奈,司机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最后只能让吴成德短下货款而回。
尽管进货的成本提高了,但吴成德计算了一下,按以前的价格销售也有盈利,因而,决定进价虽变,但仍然保持卖价不动。商家以信誉为本,先把声名做远才是立根之本。
为了做强做大,吴成德趁着夏末入秋之季,在县城里靠近大街处看好了一片个人闲地租下来,那个人本是拆掉旧房盖新房的,邱上供销社要出重金租用,当然心甘情愿,非常欢喜。
吴成德早有搭建临时房的经验,不用两天时间就指挥邱上供销社几个职工和邱上的几个木匠。一鼓足气搭起了一个临时商店,一个星期的时间正式开业,商店的招牌写着:“邱上南方家电热销部”
字写得一般,是吴成德大笔一挥写上的,但当木牌挂起来的时候,倒显得还有那么几分气派,有人评论说,这是丑体写法。
不管怎说,生意做好才是第一要务。
开业当天小店里就挤满了人,县供销社社还特地送来一块奖匾,上书“奖给邱上供销社1991年家电率范企业”,吴成德接到奖匾的时候,心情异常激动,县社这是在春风送雨啊,太及时了,通过这个大匾,无形中就是一个巨大而有力的宣传,通过它可以告诉冯阳县的人们,这个商店是供销社集体企业,是国家正规单位,这家销售商品的质量是有保证的,大家可以放心购买。有了它,要比所有邱上供销社的职工站到大街上呐喊有力的多。
其实,吴成德虽然没有见到县社席主任,但县社席主任早已听说了吴成德消失了一段时间,带回一汽车家电,正逢国家打破地界,打破行业垄断的文件刚刚下发,吴成德此一举动虽有些大胆,却正好与上面的政策一致,这也正是席主任一直以来想提倡下面开拓进取去做的事,正中下怀。但又不知他初次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