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尽量避免郑锋军和现任青树供销社主任吴成德的个人误会,会议责c县供销社纪检审计室以书面决定正式告知责令郑锋军。
县社纪检室派专人于次日带着县供销社的处理决定书到邱上焦炭厂没有找到郑锋军,郑锋军因公事外出不在。接着他们就直接到兴昌便民商店将处理决定书送达给郑新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新昌猝不及防,昏昏沉沉地在处理决定通知书的送达栏里哆哆嗦嗦地签上了他的大名。
谁想到,这一次签名竟然成了他戎马一生最后的一刀,他的大名最后发出了一道悲哀的残光。没想到他大笔一挥竟然成了最后的一次签名。抖抖索索的三个字显得那样歪歪扭扭,没有了当主任时在单据上签字时的龙飞凤舞和飞扬跋扈。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签字竟然让他辉煌了一生,霸气了一世的荣耀和惨淡都加速走向无奈的终结。
面对着8万多元违法所得补缴款项,他不知所措,只觉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上天不公。寥寥三个字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难写,那样的让他吃力,几乎用尽了他平生的力气,他不知d县社的几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想不起来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他们急急地来,又匆匆地去,留给他的是放在眼前的几张带着刺眼黑字雪白的纸。显得那样苍白,那样无情,那样剜心。
他盯着那几个并不陌生的数字,眼花缭乱,就像一个个魔鬼在纸上跳舞,在肆意地咆哮,狰狞地撕扯着他的灵魂……
郑锋军迫于压力,担心拖着不交会引起刑事责任,只得一锤倒在肚里,在指定的时间内将款项一分不少地交到了青树供销社。
当他走过吴成德办公室门前的时候,用余光扫到吴成德的门是半开着的,但他没有向那边扭脸,他的心中只有对里边的人怀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郑新昌因此一卧不起,沉疴日重,送到县医院,没过十来天便气绝身亡、呜呼哀哉。可怜一世霸道,一世强势,瞬间被几页a4纸上的几个阿拉伯数字击倒,由于心脏衰竭,含恨告别了这个多欲多怨又多恨的世界。
郑新昌的死没有给吴成德带来任何痛快和解气,这样一个结局,并非他所愿,也非在他的预料中。因为,他这几天根本就顾不上关心这些,有一件更让他心焦如麻,如坐针毡的事突然缠上了身。
武学兵打来电话说,他运棉花的车队在经过宁州境内时受到了一伙不明身份人的砸打,队长武小刚被送进了医院。所有运棉花的车辆被暂时扣押在宁城交警大队指定的一个场地内,正等待处理。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一声晴天霹雳,吴成德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是谁吃了豹子胆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可仔细想来,又不像是抢劫,听武学兵说,那伙人穿着统一的迷彩服,手持棍棒,上来就见人打人,见车砸车,过后,坐着两部依维柯汽车扬长而去,车上的棉花和车内的个人财物一概没动。哪有劫匪不稀罕财物的,这与常理不符。可是,如果不是拦路打劫,那伙人又是为何如此狠下痛手?难道是谁与车队结下了旧怨,用人报复?可,武学兵一时也想不起来,而且感觉不会有这样的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伙人是冲着我吴成德而来,可仔细想想,也不像。至目前,与自己有仇恨的莫过于郑锋军父子,现在他父亲正在医院抢救,郑锋军还有这个心思?前几天还将赵雨来开除了工作,难道是那个年轻人所为?可他如何动用如此大的阵仗,十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小伙子,两部依维柯,完事后朝省城方向扬长而去,就是他和郑锋军合伙也不会有这样的能耐。而且,还在宁州境内!
吴成德想了许多可能性,但又被他一条不漏地排除掉。他百思不得其解,茫然不知所措。万般无奈,情急之下不由地想到了郑小立。他知道郑小立在外面还有些朋友,或许求他会帮上忙。于是,叫上正在汽车出租公司急的团团转的武学兵,径直到到青树镇联办煤矿找到正在监督施工的郑小立。
他们连忙把事情经过粗略地给郑小立说了一下,郑小立也想不出成因所在。吴成德的事不能怠慢,立即与他们一起驱车向冯阳县公安局奔去。
按照郑小立的方法,直接找到了正在审讯一桩偷盗案的杨永智。
杨永智一见郑小立亲自登门拜访,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把他们引至他的办公室,听郑小立把事情一说,不由地也感到为难,虽说都属于公安机关,但宁州公安毕竟是地区所在地,县里的公安很难与之沟通,更别提再想让人家通融。再说,车辆目前又被扣押在宁州公安局交警大队,隔行如隔山,这事非常难办。
武学兵和杨永智对视了一下,都感到面熟,不由地都想到了在下河坪合力抓捕二脖子的事,他们会意地用眼光交流了一下,谁也没说什么。
杨永智碍于郑小立的面子,又不好撒手不管,想了一会,最后决定带他们先去一下冯阳交警大队,那里有个副队长与杨永智虽然业务不同,但毕竟是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时在业务上未免也会有来往,前几天还因为堵截一个在逃犯共同在公路上设过卡。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又急匆匆地赶往冯阳交警大队,到队部的办公楼上一问,偏巧姓孔的副大队长不在,刚刚出去上了路上,等他回来可能要到中午,办公室的人说,最好在下午刚上班的时候来等他,否则